院里炖肉的香气很快在空气中飘散，左邻右舍都能闻见，连从大门口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吸吸鼻子。
没用多长时间，全村人都知道席家老二要分家。
沈云雾站在太阳下，眯眼看着时不时路过往院里探头看的行人，突然觉得她给秦夜按个老实人的定义是错的。
就院里炖肉，这是老实人能想出来的损招？
秦夜已经适应沈云雾围在他身边，时不时说两句好听话，让他忍不住面红耳赤的。
肉快炖好时，三叔公带着小柱过来，支书席家旺也和几个叔伯长辈过来。
席满仓这会儿也不装死了，颤颤巍巍地出来跟几人打招呼，朱桂花也从屋里出来，挤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几人去了朱桂花屋里的炕上坐下，秦夜也陪着进去，开始聊天气聊收成。
沈云雾还想听听这些人都会聊什么，看看热闹。
只是这里有规矩，家里来客人，女人不能上桌，吃饭都要在厨房吃。
等饭菜饺子都端过去，沈云雾才跟着朱桂花，牛春英几人坐在厨房炕上开始吃饭，孩子被安排在地上的小桌上吃。
牛春英心疼小柱年龄小，抱着身边坐着，喂他肉和饺子吃。
朱桂花面对一桌肉和饺子也没食欲，看着狼吞虎咽的陈巧兰，忍不住骂道：“你瞧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家里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喝，老三呢？”
陈巧兰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饺子，呜咽着：“我哪儿知道。”
朱桂花脸更阴沉，这要分家，其他两个儿子却不在，一会儿闹起来，连个帮腔的都没有。
沈云雾心情不错，麻雀鲜嫩，野兔咸香，野鸡也瘦而不柴，连饺子都是咬一口满嘴冒油。
最重要的是，能看见秦夜收拾这么一家极品，更开心。
男人那一桌，气氛还算好，席家旺抿着酒问秦夜的工作：“以后就留在龙北市了？”
秦夜摇头：“还不一定，要是单位搬到实验基地，我们也会跟着过去。”
席家旺听广播多，知道的也多一些：“你们做的实验，是不是就什么导弹？能打鬼子的那种？”
秦夜避开话题：“家旺叔，这么忙还把你们喊来，麻烦你们了。”
席家旺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哪里是麻烦我们，看看这吃的，比过年都吃得好呢。”
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想来的目的，问秦夜：“长锁，你真想好了要分家？能说说为什么吗？”
秦夜点头：“当年我当兵走时，家里让我走的条件就是，我这些年的津贴都寄回家里，结婚后可以分家。”
这件事，席家旺和在座的几个长辈都知道，当初名额是席长运的，席长运不去，就只好让秦夜顶上，在村里也是闹得人尽皆知。
席满仓皱着眉头：“那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花钱，再说我们都是一家人，闹出去让人看笑话。”
席家旺却有些疑问：“长锁，你们以后就在城里生活，也不经常回来，这跟分家也没区别，再说这家里有啥？房子你也带不走。”
秦夜却是早有准备，从口袋掏出个信封，拿出写好的协议给席家旺看：“分家后，以后家里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每个月给家里寄五块钱养老钱。”
席满仓听完脸已经黑了，隐忍着才没发火。
席家旺拿过协议慢慢看完，没想到秦夜竟然写了很多条，大概意思就是家里除了五块钱养老钱，其他一分都不会出。
哪怕是席满仓和朱桂花生老病死，他都不会管。
他还真没想到秦夜做得这么绝，这哪里是分家，这是断绝关系。
迟疑了一会儿，看着秦夜：“长锁，你真要这么做？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的父母，偏心也好，自私也罢，把你拉扯这么大总归是不容易的。俗话说他们养你小，你就该养他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