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们一直在看着你。”滋啦一下，画面切换，小丑面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躺在手术室里的范文文。几名医生正在替她止血，一旁的监控仪显示她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
“别忘了，我们一直在看着你。”
滋啦一下，画面切换，小丑面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躺在手术室里的范文文。
几名医生正在替她止血，一旁的监控仪显示她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
我这颗心多少放下一些，但心中的愧疚没有减少分毫。
都是我害的……
如果我没有听莉莉说她的故事，那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了……
如果我一开始没有……
不对。
我突然反应过来，事情不对。
从莉莉在夜店试图带范文文走开始，这件事就开始了。
那张伪造的身份证上，名字和身份证虽然是假的，但是照片和出生日期却是真的。
而且，如果是夜店“捡尸”，莉莉作为女性出面，一般没人会怀疑，没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莉莉当时说运气不好，不顺遇到了我和杨勇，那这件事从头开始，就是冲着范文文来的，我和杨勇现在的处境，不过是附带。
如果莉莉当时在演戏，她没有必要告诉我们海豚女孩的事情，更没有必要用范文文来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被盯上的不是我，也不是杨勇，从始至终，只有范文文一个人。
什么硬物打了打我的手背，吓得我一激灵。
“想什么呢？”杨勇用刀柄怼了怼我。
我抬头刚想说话，余光瞄到网吧门口吴博方满身是灰，正收起证件和网管小哥儿说话。
网管小哥儿抬手指了指我们这边，吴博方转眼过来，正和我对上。
“快走！”
我拉起杨勇，掀起身后的帘子，发现是一扇门。
“站住！”
吴博方根本没给我犹豫的时间，我摁下门把手，直径跑了进去。
门后连接一段狭长的通道，出去之后，是网吧的后巷。
欢娱网吧建在城中村里，周围的房屋低矮破旧，昏暗的小路没有路灯，且四通八达。拐过几个弯，我见吴博方没有追上来，放缓脚步站在一处监控下面的死角喘粗气。
“就你这小体格吧……”杨勇一脸嫌弃，环顾四周观察着，“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真按他说的去做。”
说完，我意识到一件事，扑上前扒住杨勇的裤子前后摸索。
“你被折腾疯了吧！”
杨勇左右躲闪，试图拍开我的手。我死死揪住他，从他口袋里翻出手机，连带着我的手机手表，一并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而后，我又拢起地上七零八落的零件，顺着低矮的院墙，扔进旁边的院子里。
“如果他们能控制我家的监控，给我发短信，给你手机发假信息，提前在网吧开机，这些都说明设备已经被他们黑掉，我们的个人信息早就被他们窃取了。东西留着，他们就可以不断监视我们。”
我对杨勇解释道。
我在家门口拦的那辆出租车，完全有可能是他们事先安排的人。
他们料定我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通过软件叫车，悠哉地等车来，必定是直接拦路过的出租车。
至于废弃医院里，大约是事先准备好的。
只是不知道扔下绳子的是人还是装置。如果是人的话，就可以期待我们能干的刑警队员们把人抓起来。
如果是装置也不要紧，总会有蛛丝马迹。
他们认为安排的天衣无缝，可是有动作就会有破绽。
“找到你们了。”
沉静的声音从几步开外传来。于彬缓步走出阴暗，手搭在身后枪套上。
我神经紧绷起来，“你怎么找来的？”
于彬指了指我头顶的摄像头，“你们当天眼是摆设么？”
“你今天不是休息么？”我追问道，“怎么会带队来废弃医院？”
于彬盯着我，眼神凛凛，“我没有义务回答犯罪嫌疑人的问题。”
他逼近一步，“跟我走吧。”
头顶的摄像头咔哒咔哒地转动起来，对准我们。
“好吧，”杨勇把匕首扔到于彬脚下，双手举过头顶，向他走去，“我放弃了，跟你走。”
于彬取出手铐，刚要铐住杨勇。杨勇抓住于彬手腕，反手一拧，手铐脱手掉下。
紧接着，杨勇对着于彬小腿一踹，抄起匕首，甩脱刀鞘，一刀捅进于彬腹部。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你干什么啊！这是袭警你知不知道！”
杨勇架着于彬，缓缓把他放倒。起身看了眼正对着他的监控摄像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拾起地上的刀鞘，把刀收进去，揣进怀里。
“你敢说这个摄像头之后，没有他们在看着么？”杨勇不带情绪地问我，“你不是想救范文文么？你敢打赌不按他们说的做，事情可以圆满解决么？”
我原本以为，杨勇就算疯，也还是有底线的。就算我们最后不得不按着小丑面具说的做，可我们至少还有24个小时的“缓刑”时间。
这段时间里，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小丑面具也根本没说要杀什么人，就算走投无路，我自己把自己……
“别瞎想了。”杨勇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随后声音放小，“他穿了防弹衣，看着吓人，只是皮外伤。”
我刚想转头看他，杨勇用力捏住我的肩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相信我的战友。”
杨勇恢复冰冷的声音，“走吧。”
我压着心中的波澜，依旧做出颓废茫然的模样，跟着杨勇在小巷里绕了好久，又回到欢娱网吧门口。
我们躲在一旁观察来往路人，确定没有便衣在，一路小跑上车，转眼间开到繁华的闹市区。杨勇翻到后座，在整理箱里翻找了半天，扔给我一部老旧的小灵通。随后他打开手电，一点一点仔细检查车内的缝隙。
“应该没按摄像头什么的……”他长舒一口气，“川儿，你把手机打开，里面是我好多年前买的不用登记身份信息的电话卡，于彬知道，我们等信儿就行了。”
我听话打开小灵通，信号格转啊转，而后稳定下来。
“叮铃铃铃！”
小灵通在我手里不停震动，刺耳的铃声敲打我的神经。
来电显示：「未知来电……」
我颤抖地摁下绿色接听键。
“啊啦，小川川～你们真不乖呢～”
当当当。
车尾传来敲击后备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