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羽怔怔地看着霍司砚,他脸色冰冷,眼神里全是对她的不耐烦和厌恶。他那么明显的不喜欢她、讨厌她、厌恶她。温知羽心里涩涩的,闷闷的,有些堵。她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从小镇上回到京市。姥姥和她说,以后她要在京市生活和学习,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姐姐和弟弟一起。她很少回京市,除了姐姐,和京市其他家人相处的时间不多。可他们都是她的家人呀,是最亲近的家人。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精心给爸爸妈妈他们都织了毛衣。怀着忐忑和紧张的心情,她回到京市家里。可是一切和她想像的不一样,也和姥姥说的不一样。姥姥说,爸爸和妈妈他们都很爱她,会对她很好。不过爸爸整天都忙工作,很少回家,妈妈也经常和别的阿姨出去。姐姐一直对她很好,可是姐姐忙着学习和工作,经常出国。爷爷和奶奶对她的态度很冷淡,他们更喜欢弟弟,每天只关心弟弟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她和弟弟是双胞胎,也很喜欢弟弟。...
温知羽怔怔地看着霍司砚,他脸色冰冷,眼神里全是对她的不耐烦和厌恶。
他那么明显的不喜欢她、讨厌她、厌恶她。
温知羽心里涩涩的,闷闷的,有些堵。
她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从小镇上回到京市。
姥姥和她说,以后她要在京市生活和学习,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姐姐和弟弟一起。
她很少回京市,除了姐姐,和京市其他家人相处的时间不多。
可他们都是她的家人呀,是最亲近的家人。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精心给爸爸妈妈他们都织了毛衣。
怀着忐忑和紧张的心情,她回到京市家里。
可是一切和她想像的不一样,也和姥姥说的不一样。
姥姥说,爸爸和妈妈他们都很爱她,会对她很好。
不过爸爸整天都忙工作,很少回家,妈妈也经常和别的阿姨出去。
姐姐一直对她很好,可是姐姐忙着学习和工作,经常出国。
爷爷和奶奶对她的态度很冷淡,他们更喜欢弟弟,每天只关心弟弟吃了什么,穿了什么。
她和弟弟是双胞胎,也很喜欢弟弟。
只是弟弟不喜欢她,经常很凶狠的冲着她吼,用力把她推开,不让她碰他的东西,说她不是他的姐姐。
弟弟说,他没有这么蠢这么呆的姐姐,还把她一针一针,织了很久的毛衣,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里。
一切都和姥姥说的不一样。
除了姐姐,家里好像没有什么人欢迎她,在意她。
家里人不喜欢她,京市那些人也不喜欢她。
他们都说她土土的,很呆很傻很蠢,都爱欺负她。
没有人喜欢她。
……
霍司砚心底的厌恶和烦躁渐渐往上涌。
他垂眸,看着温知羽一幅柔弱可怜的模样,心里更是烦。
他不可能喜欢这种女人。
霍司砚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冷声道:“说话。”
下巴处被捏得很疼,温知羽从以前的记忆中回过神。
霍司砚的脸色和眼神更冷了。
温知羽突然发现,霍司砚此刻的目光,和多年前她刚回到京市时,那些不喜欢她、欺负她的人,目光渐渐重合在一起。
甚至,霍司砚比那些人还要厌恶她。
她一开始就知道的呀。
为什么还要因为一些似是而非的举动,会误会霍司砚喜欢她?
为什么从以前到现在,她总是记不住教训?
温知羽眼皮轻颤,嗓音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知道了。”
霍司砚:“知道什么?”
温知羽轻声说:“你不喜欢我,永远不会喜欢我,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她看着霍司砚漆黑冰冷的双眼,嗓音低柔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
她再也不会误会霍司砚喜欢她。
听了她的话,霍司砚心底的烦闷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他松开手,动作粗鲁地把温知羽从怀里推出去。
温知羽被他推得跌到在床上,肚子坠着疼。她疼得脸色泛白,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霍司砚转身离开病房。
从头到尾,眼神再也没落在她身上。
“砰”的响声,门被用力关上。
温知羽怔了会,重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肚子很疼,一抽一抽的,吃的药好像没什么用。
温知羽躺在床上,按着肚子翻来覆去,疼痛也没有减轻半分。
真疼呀。
温知羽迷迷糊糊地想,以后真的不能乱吃东西,疼死了也没有人关心她。
第二天。
温知羽吃了药,肚子总算没这么难受。
配合医生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确定身体没什么大碍后,她拿着药准备出院。
医生拦住她:“沈太太,您要出院是沈总的意思?”
温知羽怔了怔,摇头:“我自己要出院。”依誮
医生神色迟疑道:“沈太太,不如您先和沈总联系。”
“不用了,”温知羽道,“我的事和他无关。”
……
温知羽没有立即离开医院,她去看沈爷爷。
病房里。
沈爷爷精神看着不错。
温知羽道:“爷爷,您什么时候出院回家呀?”
想到昨天的事,她不想单独和霍司砚住在一块,如果沈爷爷回家住就好了。
搬家她不敢,怕霍司砚生气。
沈爷爷眉心微动,轻叹道:“医生说还得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日子,年纪大了,身体就是会经常出现毛病。”
温知羽听了这话,脸色紧张道:“那爷爷还是听医生的话,在医院里再观察一段时间。”
沈爷爷随意和温知羽聊起了天。
温知羽刚开始还有些低落的情绪,和沈爷爷聊了会,心情渐渐放松。
突然,沈爷爷话题一转,道:“绵绵,昨晚霍司砚送你来医院了?”
温知羽点头。
“还记不记得,爷爷那天和你说的话?”
温知羽脸色微微茫然。
沈爷爷声音温和:“给霍司砚生孩子的事。”
温知羽脸色微僵:“爷爷,我……”
沈爷爷摆了摆手,阻止温知羽将要说出口的话。
“绵绵,霍司砚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对异性一直很排斥,他既然选择和你结婚,你在他心里肯定和别人不一样。”
温知羽微微低着头。
不一样吗?其实是一样的,霍司砚选她,只是因为她合适。
可能还因为她很听话,不敢违背他的话。
因为当初霍司砚找上她,就说过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
沈爷爷搁下手中的水杯:“霍司砚小时候过得不好,他爸和他妈那两个人……”
他的话顿住。
温知羽看着沈爷爷。
沈爷爷摇摇头,没有细说以前的事,只叹气道:“霍司砚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经常被他妈妈锁在柜子里。”
锁在……柜子里。
温知羽身体猛然颤了颤,手脚刹那冰凉。
她眼前逐渐有些发黑,耳边响起“咚”、“咚”的声音。
她敲打了一遍又一遍,手都敲疼了,也没有人出现。
那里真的很黑。
很安静。
除了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她什么都听不见。
就像、就像……
“绵绵?绵绵?”
温知羽抬着头,眼神慢慢聚焦。
她茫然道:“沈爷爷。”
沈爷爷看了眼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关心道:“身体不舒服?”
温知羽扯了扯嘴角:“爷爷,我没事。”
……
离开医院,温知羽还是回到霍司砚的私人别墅。
她思来想去,终究没勇气搬出去。
算了。
反正再过不久,她和霍司砚就会彻底没关系,成为陌生人。
这天,霍司砚没有回家,温知羽悄悄松了一口气。
在医院里发生那样的事,霍司砚态度突然大变……也不对,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从没变过。
是她越界了,又太笨误会他的意思。
温知羽不愿再面对霍司砚。
肚子一直抽着疼,前一天没休息好,导致温知羽精神很不好,晚上早早便入睡。
白天在医院听了沈爷爷的话,让温知羽记起以前一些不好的事。
她整个晚上都在做梦。
梦里和那天晚上一样,又黑又冷。
她手上不停敲打着,指甲抠得生疼,嗓子都喊哑了。
陪伴她的只有黑夜,和她自己仿佛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
还有隐隐约约的风声。
很可怕的风声。
手敲累了,嗓子喊疼了,她才渐渐停下,冷得蜷缩成一团。
……
从梦里醒来,温知羽出了身冷汗。
桌上小台灯的光,今天格外昏暗。
温知羽总觉得房间里黑得过分,她呼吸渐渐重了,胸腔有些疼,透不过气。
“啪”的轻响,温知羽打开灯。
瞬间,整间房被灯光充盈,亮如白昼。
温知羽从床上坐起来,平复“怦怦怦”的心跳。
下半夜,她呆呆的坐着直到天亮,都不敢再合眼。
-
第二天,霍司砚没有回家。
第三天,霍司砚依然没有回家。
连着三天,霍司砚都没有回来,而温知羽已经做了三天的噩梦。
因为休息不好,吃得也少。她看上去神色憔悴,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
这天下午。
温知羽实在太困,撑不住趴在床上打了个盹。
这么一小会时间,她还是做了噩梦。
这次梦里的感觉特别真实。
温知羽好像又回到那天,胸腔疼得要炸,已经呼吸不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可能她已经死了,不然为什么会听见脚步声呀?
她蜷缩成一团。
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温知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咔”的响声,柜子的门被人用力打开。
光照了进来。
迎着光,温知羽察觉到面前站了个人。
很高的人。
她意识模糊,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迷迷糊糊感觉到脸被人拍打了几下。
然后她被抱了起来。
“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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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咚”。
温知羽从床上掉下来。
她趴在地上好一会,才从梦境脱离出来,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了眼桌上的闹钟,时间是下午六点三十分。
温知羽换了身衣服,下到一楼。
刚从楼梯下来,她看见从外面进来的霍司砚。
两人目光相对。
霍司砚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温知羽低下头,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没有挡住他的去路。
霍司砚经过温知羽身边时,在她面前停下。
他垂眸盯着她。
才四天不见,这个女人神色就焉焉的,眼下乌青严重,人也瘦了一圈。
仿佛被谁虐待了。
本来就瘦瘦小小的一团,现在看着愈发瘦弱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