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苒被林强买走那年才8岁。是买来给先天瘫痪的儿子做童养媳的。
她在林家吃的是瘫子吃剩下的饭,穿的是瘫子的旧衣服,睡得是墙角。
饿得不行的时候,只能翻垃圾桶,跟野狗争食。
因为林强一家觉得养季苒就是为了等瘫子长大传宗接代。
只要生下孙子,就可以把季苒转卖给别人,早晚不是自己家的,给她吃就是浪费。
让季苒去上学,也只是为了让季苒学完回家教瘫子。
不过这给了季苒摆脱噩梦的机会。
她在这个家里不仅要照顾瘫子拉屎拉尿,还要当一家人的牛马。
直到她在学校学更多的东西。
于是,瘫子和林母在一个深冬的夜里死了,因为一氧化碳中毒。林强半夜出门打麻将,躲过了一劫。
林母和瘫子死后,季苒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林强因为老婆、儿子死了,打击过大,没日没夜的酗酒。喝醉了以后说胡话,将季苒的身世说漏了嘴。
季苒知道要回季家没有那么容易,所以一边假意讨好林强,一边勤工俭学找机会回来。
她抱着我,絮絮叨叨的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姐姐,你看。我都逃出地狱了,你也可以。这次我带你逃吧!」
「阿苒,我不想逃。」
「那就毁灭吧!姐姐想要什么。我都帮你。」
季苒温柔的声音和真挚的表情让我想到了季辞,他们的样子如出一辙。
果然,他们是同一类人。
9.
「江家的残废又来找你买画了?」
季辞踢翻了我的画架,抓住我的手,将我抵在了墙上。
他捏得我的手生疼,手里的画笔「唰」的掉了下去,在他白色的衬衣上画出旖旎艳丽的鲜红。
「哥哥这么霸道,连我卖画都管?」
「你最好没有藏着别的心思。」
季辞发狠的咬住我的锁骨,留下暧昧的咬痕。我吃痛的推开他。
我当然藏着别的心思。
季辞口中所说的残废是江家最不受宠的小儿子江浔。
一个十足的野心家。
跟我一样野心勃勃。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三年前,我们在画展上认识。
他坐在轮椅上,欣赏着兹德齐斯洛·贝克辛斯基的真迹。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同我一样的东西。
于是,我们一拍即合。
「在想江浔那个残废?」
他生气的看着我,忽然俯身还想再进一步,被推门进来的季苒打断了。
季苒弯下腰,细心的扶起倒在地上的画架。
「姐姐,你们玩游戏为什么不带上我?」
「滚开。」
「哥哥这么凶,是不想让我跟你一起玩吗?」
季苒的声音带着委屈,如果不是脸上带着笑,我一定会以为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你来干什么?」
季苒没有回答季辞的话,而是将我和季辞不着痕迹的分开,自顾自的谈论起画来。
「姐姐,你的画真好看。可以帮我也画一幅吗?」
「可以啊!下次就帮你画。」
我点头应下,拉着季苒的手出了画室。
晚饭后,季善译把一家人叫到书房说要商量事情。难以置信,这当中居然包括我。
他面色凝重的说了季氏目前的状况,子公司严重亏损,资金断流,新接的订单需要支付天价违约金。
「季蔓,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现在季家有难,该你报答养育之恩了。」
季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们将我卖了一个好价钱,毕竟,买家可是我自己挑的。
「夫人说的是。」
季夫人兴许设想过我会反驳、吵闹甚至会要筹码。所以听到我的回答时,她差点脸崩。
「联姻的对象是江家的小儿子。」
季善译补充道,他似乎是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其他的什么。
「我知道,小残废江浔嘛!他经常买我的画,说起来还是熟识呢。」
我故意说得很轻松,让在场的人听起来像是故作坚强。这样才能刺激这些疯子都疯起来。
季辞是最先疯的。
半夜他就翻窗进了我的房间,用绳子捆住我的双手,然后开始发疯。我被他弄得浑身都疼。
「你跟江浔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他将脱力的我拽到镜子前,用力的钳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镜子里赤着身子的少女。
「他见过你浪荡的样子吗?」
「季辞,你是在嫉妒。」
我无力的看着他反驳,轻笑出声。
「没关系,很快的,很快你就会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我知道季辞在背地里策划这阴谋,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