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戴梦的喉咙很痛，明明很困，却根本睡不着。
起身喝水时，水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样，喝的异常艰难！
戴梦忍受不住疼痛，次日去到医院检查。
医生脸色难看：“才短短三个月不到，怎么拖成了梦期？！”
“戴小姐，如果不进行手术，怕是一个月都难活。”医生面带不忍说着。
只有他自己知道，就是进行化疗手术，也坚持不了多久……
戴梦脸色苍白，最终只是买了一些止痛药就出了医院。
外面阴云滚滚，大雨不期而遇。
没一会儿，戴梦浑身就被淋湿。
这时，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她面前，车窗落下，露出墨星睿和煦的侧脸。
“梦儿，上车。”
戴梦看着他，没有照做，而是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墨星睿见状，直接拉开了车门，冒雨将她拽上车。
“怎么还这么固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拿毛巾给戴梦擦拭头发。
戴梦躲开他的手，语气冷淡：“墨星睿，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墨星睿的手顿住，却依旧温和回：“我心疼你。”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戴梦眼底不起任何波澜。
她认真看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问：“你是真的心疼我吗？”
墨星睿正要回答，她却先一步开口，“如果是这样，你就不该再打扰我的生活。”
戴梦怎么会不知道昨天沈郁发怒的原因，墨星睿不似表面上人畜无害。
她说完，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墨星睿看着她在雨中的背影，眼眶霎时泛红。
……
回到别墅。
沈郁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喉咙痛得难以忍受。
打开手机，原本微博关注自己的粉丝，如今都变成了黑粉。
戴梦看着底下不少人控诉自己脚踏两条船，想解释，但又知道解释无用。
外面狂风肆掠，她止不住的咳嗽着，嘴里都是血腥味。
戴梦孤寂得蜷缩在沙发上，忍不住发了一条微博：“喉咙好痛。”
不去看有没有人回复，她强闭上眼，想要睡去。
因为睡着，喉咙就没那么疼了……
然而这一夜，她却咳醒了无数次……
直到凌晨的时候，沈郁才回来，大掌将戴梦拉入怀中。
“感冒了，就不要乱跑。”
说话间，他嘴里都是酒气。
戴梦靠在他的怀中，想着医生说自己一月难活。
她强忍着喉咙的疼痛，扯出声音：“沈郁，我们交往五年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沈郁愣了一下：“什么事？”
“你有打算过娶我吗？”
这一刻，四周一片寂静。
许久，沈郁才不耐得回答：“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一句话让戴梦差点就落了泪。
她这才知道，就算自己没有提分手，沈郁也不会娶她。
沈郁或许也觉得自己这话不对，又温声说：“我给你买了药，等会儿记得吃。”
戴梦没有回话。
下午，沈郁出门去打比赛。
她坐车去到戴父所在的医院。
已经两天了，戴父也没给她回一点消息。
戴梦担心，去问前台护士：“你好，请问戴扬病患的手术什么时候做？”
前台护士检查了一下病例，愣了一下，反问她：“就是酒喝多了，做什么手术？”
戴梦听到这话，整个人怔在原地！
戴梦和护士道谢后，独自去到父亲所在病房。
病房里，戴父正悠哉地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爸。”
戴父听到她的声音，抬眸看向门口，忙收起手机，装成病态。
“唉，你怎么又来了？”
戴梦听着父亲语气里浓浓的嫌弃，强装不在意，一步步走上前，坐在他身边。
许久，她轻轻地说：“我知道您没病了，不要浪费钱，出院吧。”
听她知道真相，戴父面露慌张，有些愧疚。
“你也别怪爸撒谎，你弟弟要结婚，要买房子、车子到处都要钱……”
戴梦静静听着，想起当初自己考上大学后，父亲也说：“你一个女孩子读什么书，你弟弟以后是要给我养老，你能做什么……”
她眼底含泪，颤抖着伸出手，将被子给父亲缓缓盖好。
“我知道……弟弟很重要……”
哽咽说完，戴梦喉咙疼得像是被刺扎一样。
戴父听着她沙哑的嗓音，见她苍白的脸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戴梦这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关心自己，她鼻尖酸涩，看着眼前人。
“爸，我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医生说要做手术，需要很多钱……”
她话音刚落，戴父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胡说什么，年纪轻轻从哪儿来的病？”
戴父冷着一张脸，“你是不是想把钱要回去，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那钱我已经花出去，给你弟买房了！”
戴梦怔怔听着父亲说这些，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还记得前两天，父亲一句痛，她就相信他生了病。
而自己是他的女儿，他却不愿信。
这就是心疼和不心疼的区别吧……
戴梦抚摸着父亲布满皱纹的手，强忍着痛，温声说：“您放心，把钱给您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回来。您好好休息，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戴梦起身踉跄着离开病房。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
回去别墅的路上。
戴梦翻看着手机，昨天她发的微博下一片骂声，都说她矫情，一个喉咙痛，也值得说。
默默关了手机，她什么也没回。
沈郁参加电竞比赛经常需要几天时间。
接下来的几日，戴梦都是一个人待在家。
墨星睿也有给她发过信息，只不过，她一条也没回。
戴梦从来没觉得时间那么漫长，最近，她连米饭也吃不了，只能喝粥。
然而喝粥，喉咙也痛。
父亲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患喉癌，但戴梦自己知道。
在母亲离开后，家里欠了很多钱，她没有什么能力，但胜在声音好听。
于是就一个人做几份播音类型工作，有的时候连续几天都没能睡一个好觉，喉咙几次被扯出血……
这天。
沈郁提早回来，就见戴梦坐在阳台上吹着冷风。
他皱眉走过去：“不是感冒了吗？怎么还吹冷风，身体不要了？”
戴梦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看向他。
“沈郁，我有事想求你。”
也许是临死，戴梦忽然觉得舍不得，她还年轻，不想离开。
沈郁看着她苍白的脸，听着她沙哑干涩之极的声音，愣住。
一个感冒怎么弄成了现在这样？
“什么求不求的，你说？”
戴梦这时将自己的诊断书递给沈郁：“我得了喉癌，是梦期，医生说现在做手术，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她说到这里，鼓起勇气：“你能给我借一笔钱吗？我一定还你。”
谁知沈郁听到这话，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戴梦愣住，她就看沈郁拿过诊断书，没有看一眼，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和墨星睿断，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大雪夜，戴梦僵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
几天后。
CPL国际总决赛，沈郁也要去参加。
戴梦照常给他收拾了行李，一切仿佛都没变。
但她知道，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陪沈郁了。
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吞咽越来越困难，以前还能喝粥，现在喝水也困难。
沈郁走之前，她细心整理了男人的衣领。
“一路平安。”
听着她多年来一成不变的话，沈郁并没有发现她声音嘶哑的极其厉害，不在意地点头，然后上车离开。
戴梦看着他的车渐渐远离，眼眶泛红。
等到车子消失不见后，她看了眼身后的别墅，这里从来不属于自己。
关上了别墅的门，戴梦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居住，银行卡里面就只剩下十几块零钱。
戴梦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艰难。
喉咙痛得厉害，她用最后的钱买了止疼药后，就没钱再买吃的了。
这天梦上。
她又发了一条微博：“还有三天就是新年，希望明年一切平安。”
发完，戴梦苦笑，自己可能没有明年了。
可如果能活，她也不愿离开……
微博下，照样是一众讽刺。
另一边，沈郁刚下飞机，就看到这条微博，他用小号评论说：“怎么每年都是同一个愿望？”
可戴梦没有回复他，因为沈郁的评论早就掩盖在无数的骂声中。
三天后。
除夕夜，沈郁战队在国外赢下冠军，所有成员大肆庆贺，并没有回来。
此时，旅馆中，戴梦整个人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而她的面前，是一碗清淡之极的白粥。
戴梦本来想买饺子，后面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那么多钱……
不过她想，就算买了饺子，自己也吃不下去。
外面大雪纷飞，戴梦只喝了一口白粥就咳嗽不已，大口的鲜血往外流。
她吓到了，费力的用纸将那些鲜红擦去。
与此同时，戴梦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戴梦强撑着起身，走到阳台坐下，想等天亮。
想着，天亮了就好了……就不痛了……
夜梦的京市，霓虹闪烁。
璀璨的烟火照亮整个天空，这一刻，仿佛太阳升了起来。
戴梦用手机拍了张照，习惯性分享到微博。
“天亮了，可惜，除夕夜没能吃到水饺……”
点击发送后，她手再也没了力气，缓缓垂下。
手机摔落在地，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嘭！”得一声响。
……
几天后。
沈郁得胜回到京市。
他从飞机上下来，习惯性打开微博，查看戴梦的主页。
这才发现，她最近的消息停留在了除夕夜那天。
上面只有一张烟花的照片，和一段文字：“天亮了，可惜，除夕夜没能吃到水饺……”
沈郁看了很久，而后给戴梦打去电话。
然而电话那边却提示手机已关机！
他不由疑惑，只能先开车回别墅。
等到了别墅，推开门，里面却一片空旷，戴梦不在。
沈郁的心仿佛也空一块，他暗了眸色，查看以前安装在戴梦手机上的定位。
很快便发现了她所处位置，一家旅店！
他急忙开车赶去。
路上，沈郁脑海中都是戴梦最后一条微博，心底隐约不安。
这一路，异常漫长，等他赶到，就见旅店又破又小。
沈郁不明白，戴梦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思考间，他抬脚走了进去。
此时，旅店甬道尽头一间房间门口围满了人，还被拉了警戒线。
沈郁看着那间房，目光又落向自己手机中的定位，两个位置重合。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周围讨论声四起。
“这姑娘真是惨，年纪轻轻得了这么重的癌症，都没钱治！”
沈郁喉咙一涩，接着又听人说。
“我认识她，她这两天在微博被人骂的很惨，好像是叫戴梦！”
“原来是被网络暴力逼死的！可惜了.......”
第十一章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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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梦？”
沈郁喃喃这两个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不管不顾想要跑去房门口查看，却被房东拦住。
眼看着警察开始疏离人群，沈郁心中慌乱，也不敢相信。
戴梦死了？
沈郁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相信！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房东见他情绪激动，忍不住问道。
“我是她爱人，是她老公。”沈郁急忙道。
戴梦，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故意设计这些，不就是这个目的？
现在目的达成，还不快点出来。
“老公？”房东面色古怪，“你是她老公，那刚才那位是谁？”
“你说什么？”沈郁眼底发红，一把抓住房东的衣领，“他是谁？！”
房东被吓得一跳，忙解释：“这位先生，房客已经被带去医院，不再这里了。”
沈郁还想再问，一道电话却打了过来，他不耐按了接听。
“沈哥，戴姐心脏病发，一直嚷嚷在要见你，药也不肯吃。”
沈郁闻言，眉头紧锁，“她生病我什么事？”
他看了眼围满人的房间，又问房东，戴梦被送到了什么地方，而后连忙开车去医院。
路上，他心慌的越发厉害，脑海中，都是那些人谈论的话。
戴梦生了病……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赶到了医院。
然而医院处理这件事的人，却告诉他：“这位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沈郁的心脏就像被针扎一样。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相信戴梦死了。
那个女人一直很坚强，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她人呢？”沈郁红着眼，一字一句问。
“送去殡仪馆，恐怕已经火化了……”医生叹息道。
沈郁心中一突，已经顾不得再追问什么，急忙赶去他说得殡仪馆。
刚要过去，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殊不知，一道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在外面玩儿完，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女人了？”墨星睿面带嘲讽，看向沈郁离开的方向，充满鄙夷。
沈郁看着墨星睿朝着他走去：“你说什么？”
然而墨星睿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转身上车离开。
到了车上。
墨星睿低头看着手机里，戴梦的照片，自言自语：“梦儿你看看，你喜欢了五年的人，根本就不值得。”
……
沈郁去到殡仪馆，然而只知道戴梦被一个男人带来火化，其他的任何信息都没有。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家里空荡的可怕。
四处都回荡着戴梦的身影！！
他不相信戴梦会离开……
“给我查戴梦这些天的动向。”沈郁拿起手机拨打了助理的电话。
一直在家等了三天，却没等到任何消息。
这几天，他几乎没睡好觉过。
而戴雪一直给他发信息，他一条也没有看。
梦上，闭上眼，那天旅馆房间围满人场景，又在他脑中重新出现，沈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
他实在忍不下去，再一次跑去上次的殡仪馆，可还是和上次一样，没能知道一点信息。
戴梦这一次好像真的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他正要离开，忽然，不远处一道熟悉的面孔下了车。
墨星睿！！
沈郁看着他，不由皱眉，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来这里干嘛？
难道殡仪馆说的男人，就是他？
沈郁不想被他发现，坐上车，在车内观察。
墨星睿进殡仪馆后，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而他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盒子。
骨灰盒。
沈郁心中一突，不好的预感强烈。
不远处的墨星睿刚出来，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就跑了过去，他接过骨灰盒，情绪崩溃的哭了出来。
沈郁脸色难看无比，这青年他认识，是戴梦的亲弟弟戴苏！！
一个荒诞无比的想法，在沈郁心中蔓延，他满脸不敢相信，直接拉开车门，下车向着墨星睿两人走了过去。
“不要演了！”
沈郁高声说着，将目光看向来四周，“戴梦人呢？叫她出来。”
墨星睿冷冷地看着他，随即对身边的戴苏道：“你先回去，等下我来找你。”
“嗯。”
戴苏哭着应了声，看也没看沈郁一眼。
沈郁压下心中古怪，对着墨星睿命令道：“叫戴梦出来，我答应她会跟她结婚。”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墨星睿态度冷淡，看向他的眼神，充满鄙夷。
沈郁一愣，随即脸上表情阴沉：“我知道戴梦跟你的关系，但你要搞清楚事实，沈家的钱，墨家这辈子都挣不到！”
“我很疑惑，”墨星睿的面带怜悯，“戴梦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难道还能喜欢你这样的不成？”沈郁冷笑，“如果不是你给她的钱不够，她又怎么会这么做？”
“够了！”墨星睿冷声打断他，“戴梦跟我从头到尾只是朋友关系，不要污蔑她！”
“呵！”沈郁咬牙，倏然给了他一拳，“敢做不敢认，是不是男人？少说废话，戴梦人呢？”
墨星睿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笑了起来，“你就好好等着她来找你吧！最好等一辈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郁气急，一脚踢飞地上的易拉罐，他就不相信了，戴梦真能躲他一辈子。
……
戴梦还真能躲他一辈子，距离上次跟墨星睿见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这段时间，戴梦一次都没有出现，网上关于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沈郁头一次慌了。
想到上次在殡仪馆前，戴梦弟弟抱着骨灰盒哭得上气不接的场面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如果是做戏，根本没必要做到那么全套。
不管如何，沈郁觉得，自己都应该去看看。
刚出门，他就在门口，撞上了过来的戴雪。
“沈郁前辈，上次你怎么没来看我？”戴雪娇羞着说着，眼底有些不满。
她也听说了戴梦的事，知道如今是最好接近沈郁的时间。
她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要是戴梦还在就好了，跟一个活人斗，永远比死人简单。
“有事！”沈郁敷衍地回了句，就要离开，却被戴雪一把拉住。
“你也不要太伤心，我知道你和戴梦的关系，她走了，有我陪你！”
沈郁脚步一僵，扭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戴雪对上他冰冷的眼眸，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
车上。
沈郁刚要发动车子，却在看见后视镜中自己的模样后，愣在原地。
镜中那人胡子拉碴，眼下满是乌青，眼眶也深陷下去，看着陌生的很。
沈郁久久不能回神，莫名觉得这副模样有些眼熟。
跟戴梦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她不就是这样吗？
也就是说……在那些天跟他赌气的日子里，戴梦过得并不好。
“戴梦……我承认你赢了，快点出来好不好？我以后保证，绝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
沈郁低着头，捂着脸很是颓废。
活了几十年，头一次这么无力。
任他再怎么自欺欺人，有些东西还是瞒不住。
他的大脑和理智不相信戴梦死了，身体却已经妥协。
沈郁踩了油门，漫无目的开着，在外面过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回到了两人住的别墅前。
他一愣，正要下车，却见别墅内走出一人。
沈郁皱眉，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墨星睿。
“你来这里干嘛？”沈郁几步后下车过去，脸色难看。
墨星睿见是他，表情平淡，“清理遗物。”
“还演！”沈郁举起拳头，又要打下去，却在接触他眼神时，身子一僵。
那里面赤裸裸的嘲讽，以及看好戏，深深刺痛他的眼。
“慢慢等，看她会不会来找你。”墨星睿说完，意味深长看了眼别墅，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郁倏然卸了全身力气，心中慌得厉害。
这一刻，他才发现一直等着戴梦主动找过来的自己，到底有多傻。
他拿出手机，按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那天的事，再给你一天时间，必须从头到尾，查清楚！！”
说完，沈郁挂断电话，直接调头去了公司。
却没有发现，本来已经离开的墨星睿，又回到了别墅前。
……
“沈总，您要的资料，已经全部在这里了。”助理将文件放，小心翼翼看了沈郁一眼。
“嗯，出去吧。”
“是。”
沈郁看了眼面前的未开封的文件，脸色难看无比。
他刚伸手，却又退了回来。
因为沈郁清楚，一旦打开文件，那么留给自己的，怕是自欺欺人的退路都没有。
第一次，做出抉择对叱咤职场风云的沈郁来说，这么困难。
在不知道经历多少思想斗争后，沈郁终于将手伸向来文件。
待将所有资料看完，沈郁脸色已经惨白。
他将文件一扔，冲出了公司。
车子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来到了他跟戴梦居住的别墅前。
沈郁脸上此刻已经满是泪水，他无力砸了下方向盘，低声抽泣。
戴梦原来真的死了，就在那天除夕夜，发完最后一条微博，就已经奄奄一息。
她被发现时，还有一丝气息，抢救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坚持下去
更让他难受的是，戴梦早就告诉过自己，她生了病……
多么讽刺！
他却不相信，还装不知道。
还近乎智障的，以为戴梦在跟他开玩笑。
但是……谁又会拿生命开玩笑呢？
他就像个傻子一样等了那么久，错过最后一面是他活该，可就是骨灰盒，也没认出来……
“戴梦……对不起。”
第十四章 因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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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低声说着，神情痛苦无比。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保持以前的关系，说到底还是因为喜欢。
可现在已经迟了，什么都迟了。
戴梦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可能走得时候，都是恨他的。
沈郁低声哭了许久，直到喉咙痛得不行，他这才向别墅内走去。
客厅中，所有布置还是跟戴梦离开时候一样，这两天，他都没有回来住。
他不敢一个人回来住，因为他不习惯，回家没有戴梦的影子，没有她亲手做得饭菜，也没有充满撒娇的拥抱。
以后，那双眼眸中仿佛有银河的眼睛，再也不会看着他了……
犯下错误，终有一天惩罚会降临，只是时间不同。
沈郁倒在沙发，久久没有动作，没一会儿，他倏然将面前的茶几扫到地上。
“沈郁，你真是个混蛋！”
手上已经流血，沈郁却仿佛没了痛感，他只是想要戴梦留下来陪他，从而不择手段。
却从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现在……已经梦了。
沈郁将地上狼藉收拾干净，又留下来住了一梦，便叫助理询问出墨星睿的联系方式，随即拨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