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井水是她在王府的两个冬日里唯一的温暖。
她看着盆中的华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灰扑扑的绣花袄，忍不住红了眼。
“发什么呆，还不快洗！”
沈清瑶身边的丫鬟杜若将一堆砸在沈知意身上：“这些衣服都是王妃最喜欢的，仔细着点儿。”
“是……”
沈知意抹掉眼泪，深吸了口气继续洗着衣服。
等洗完所有的衣服，已经快到午时。
因为萧元锦的吩咐，嬷嬷将她那份饭倒进了后院狗的碗里。
嬷嬷嫌恶地睨了她一眼，嘴也没闲着：“在王府待了两年还没学会规矩，活该！”
沈知意低头不语。
比起萧元锦那些话，她忽然觉得嬷嬷的嘲笑没那么刺耳。
她抱着双臂，缓缓朝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路经花园时，脚步被一阵轻笑止住。
沈知意转头望去，只见园内红梅开的正好，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沈清瑶穿着一袭藕色云雁细锦袄，云鬓间几朵梅花，柔媚中多了分灵巧。
她眉眼一弯：“好看吗？”
萧元锦解下披风，轻轻地披在沈清瑶身上：“好看。”
那温柔似水的双眸像是一汪深泉，让人沉溺。
沈知意躲在假山后，微红的眼中多了丝羡慕和悲戚。
萧元锦的柔情从来都没给过自己。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决定娶沈清瑶，还要自己入府为侍妾。
是不是像尚书府的其他姨娘说的一样，她只是换了个地方做奴才。
这时，沈知意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她吞咽了几下口水，犹豫了一下后突然抓了把假山上的积雪塞进嘴里。
冰冷的雪在嘴里融化后流进身体里，寒意入骨。
沈知意红着眼，不由自主想起了死在五年前寒冬里的娘。
如果她还在，自己在这世上是不是还有丝慰藉……
突然，侧边传来沈清瑶的声音，沈知意心头一震。
“我当是谁，原来是妹妹。”
她回过头，错愕地看着眼前看起来无比般配的璧人。
当看见萧元锦那寒凛的目光时，沈知意下意识地跪了下来：“王爷……”
一张口，嘴里的雪水便流了下来。
萧元锦见她唇边还有未融化的雪，嗤笑：“一顿不吃就饿成这样？”
闻言，沈知意心一酸。
她其实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嬷嬷每次都以活没干完的理由将她的饭菜倒掉。
她收紧了拳，缓缓抬头看向萧元锦。
眼里的哀求和悲戚让萧元锦心底掠过丝莫名的烦躁。
这时，沈清瑶突然道：“王爷，臣妾实不忍看妹妹受苦，不如赏她些吃食和衣裳吧。”
善良体贴的话让萧元锦心中那抹烦躁立刻消散。
他看着沈知意那双噙着点点泪光的眼睛，眼神骤冷：“既然饿了，本王就让你吃个够。”
听见这话，沈知意神色一怔。
丫鬟将椅子下后，萧元锦和沈清瑶坐下，如同要看一场好戏。
不一会儿，几个小厮将几盘热气腾腾的菜放在沈知意面前。
寒风阵阵，刀子似的刮在沈知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