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t7t8网 >  励志 >  励志文章 >秦夜沈云雾秦夜沈云雾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秦夜沈云雾秦夜沈云雾最新章节列表秦夜沈云雾

秦夜沈云雾秦夜沈云雾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秦夜沈云雾秦夜沈云雾最新章节列表秦夜沈云雾

更新时间:2022-11-28 16:38:46 点击: 来源:yutu

  沈云雾从小性格就很随性,想到哪儿是哪儿,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也会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喜欢。

她从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气氛不错的吃完早饭,沈云雾收拾碗筷端着去洗,秦夜也起身跟着,他恢复得非常好。

沈云雾都佩服秦夜的忍耐力和愈合能力,毕竟这会儿也没止痛泵,也不会输各种消炎药。

瞥了眼跟在身侧的秦夜:“虽然你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小心,不要扯到伤口。”

秦夜嗯了一声,不是很在意:“我去走走,去太平间那边转转。”

沈云雾瞬间来了兴趣:“你是不是想去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秦夜看着沈云雾亮晶晶充满八卦的眼睛,就知道她把事情想复杂了,点了点头:“可以,就是去看看。”

沈云雾小跑着把钢精锅送到厨房,添了水泡着,又赶紧跑着去找秦夜。

太平间在医院西北角,周围还有苍松翠柏,显得格外阴冷。

沈云雾见秦夜像散步一样慢悠悠地走着,小声提醒:“你说背后主使会不会就在太平间工作?”

秦夜垂眸看着沈云雾小心又谨慎的模样,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十分配合地点头:“有道理,我们小心点。”

沈云雾见秦夜都这么说了,更加小心地四处看着,好像随时都有人会出来。

结果秦夜就在周围转了一圈,没见到任何人,太平间的门也锁着。

等秦夜往回走时,沈云雾有些奇怪:“这样就完了?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秦夜摇头:“没有,就是医院的围墙该修了,要不等秋天的时候,附近的孩子还会来偷枣子。”

沈云雾有种智商被愚弄的羞恼,过去拽着秦夜的袖子:“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的话?”

因为生气,眼睛晶亮,格外的有生气。

秦夜又摇头:“不是,我想和李克达接头的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太平间的工作人员,不过是为了迷惑我们,或者是故意给我们传递一个消息,有人想害我。”

沈云雾有些不懂了:“为什么呢?”

秦夜也不清楚:“我让宋修言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沈云雾仰头看了眼秦夜,这才发现秦夜很高,原主一米六五的身高也刚刚到他肩头。

眯了眯眼睛:“是不是你以前杀的敌人,然后人家家人啥地来报仇了?”

秦夜不知道沈云雾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思妙想,摇了摇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他们属于作战BD,不存在私人恩怨,更不是成为目标报复对象。

沈云雾哦了一声,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秦夜又扫了沈云雾一眼,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就被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吸引,咽了咽喉咙,收回视线:“明天出院,先回一趟家属院,然后就回牛湾村,可以吗?”

沈云雾是没有意见:“那要看医生同不同意出院啊,伤口要是恢复得不错应该可以的。”

唯一让她担心的人,术后五天是可以出院的,但人家出院都是在家静养,秦夜还要折腾到处跑。

从太平间小路出来,沈云雾就发现秦夜走快了两步,和她拉开了将近两米的距离,再看看周围偶尔走过的行人。

有些哭笑不得,秦夜这是和她保持安全的男女距离。

这个年代这个小地方,就算是已婚夫妻,肩并肩一起走的也很少。

沈云雾去食堂洗碗,让秦夜先回病房。

秦夜回病房时,宋修言已经在,坐在病床边看着他昨晚看的书,见他进来,指了指书上的笔记:“你英语进步挺快啊,这些翻译得都很准确,难怪当时在学校时,老师都夸你呢。”

秦夜过去拽着宋修言的胳膊,将人从病床上拉起来:“坐椅子上去。”

宋修言嗤鼻:“毛病,我身上又没细菌。”

发着牢骚却乖乖听话地去椅子上坐下,见秦夜弯腰拽了拽床上的床单,去另一张病床下坐下,才反应过来,刚他坐的病床,是沈云雾晚上休息的。

扯了下唇角,给秦夜一个玩味的笑容。

秦夜只当没看见:“查得怎么样了?”

宋修言点了点桌子:“倒是查到点东西,就是很奇怪,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李克达有个姐姐,嫁到了京市,前阵子姐姐和姐夫回来探家,现在还没走。”

“李克达的姐夫姓康,在京市国土资源局上班,四十多岁,和你没有任何交集,你应该也不认识。”

他认识秦夜十二年,所以对秦夜的圈子还是非常的了解。

秦夜皱了皱眉头,他确实不认识京市的人:“除了他们,没有其他异常吗?”

宋修言摇头:“没有,李克达医术不错,在附近风评也很好,只是当年不肯站队,一直也没得到重视,算是一个耿直的人。按说这样的人不会误诊,更不会陪着人演戏才对。”

秦夜也想不通:“我之前也不认识李克达的,你再帮我查查他这个姐夫的背景。”

宋修言一口应下:“这个不难,我让我大哥帮忙就行,反正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你自己也小心点。”

秦夜点头:“知道了,我明天出院,后天回趟河湾村。”

宋修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终于肯回去了?要我说你就是对他们太好了,要不你和罗彩霞不也成了,人家那姑娘等了你那么多年。”

秦夜皱眉头准备开口,就见沈云雾拿着饭盒进来,莫名心里有些发虚,抿了抿唇角没吱声。

宋修言站起来笑着跟沈云雾打招呼:“嫂子好。”

心里也有些虚,不知道沈云雾听见没有,毕竟人家两人已经结婚,还在议论其他姑娘,总是不好的。

沈云雾还真没注意两人的对话,拎着饭盒进来就见两人表情有些微妙,感到奇怪:“是出什么事了吗?”

宋修言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嫂子,秦夜明天就出院了,我看他也没什么大问题,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

沈云雾看了眼秦夜摇头:“不用了,我刚炖了鱼汤。”

心里依旧觉得了这两人有些奇怪。

宋修言难得坚持:“嫂子,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没去吃酒席,怎么也要请你们吃顿饭,鱼汤留着晚上再吃。”

沈云雾想想秦夜的伤口,还是有些犹豫,哪有病人没出院就乱跑的。

宋修言像是看出她的纠结,劝着:“没事,这点小伤对秦夜来说都不算什么,你也不想想,在战场上,肠子都出来了,照样塞回去继续打仗。我们都是些粗人,可没那么多讲究。”

沈云雾看看宋修言,眉眼清隽皮肤白皙,可真不像个粗人。

秦夜也同意:“中午就出去吃吧,出了医院不远就有国营食堂。”

沈云雾还能说什么,她也不是医生,说了也不顶用。再说就算她是医生,就秦夜和宋修言这样不听话的病人也多了去。

等中午的时候,跟着秦夜和宋修言去附近的国营食堂。

花岗岩的墙壁上镶嵌着黑色字,为人民服务。

旁边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今天的饭菜。

沈云雾还是挺好奇这种年代感厚重的食堂,看着简陋,屋子中间还有大铁炉子,炉火正旺,炉子的铁皮都烧得通红。

全是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四边配着长条凳。

宋修言坐下后,就很痛快地点了卤鸡,红烧牛肉和三斤饺子。

沈云雾见秦夜神色淡然地坐着,心里再一次感叹,牛逼!这样坐着伤口都不难受?

黄色的搪瓷小盆装着菜很快上来。

宋修言勤快地招呼沈云雾:“嫂子,快尝一尝,这家的红烧牛肉非常好。”

沈云雾看着盆里被浓油酱赤烧过的是牛肉,觉得并不是牛肉做得好吃,而是这个年代只要是肉,水煮一下都很好吃。

夹了一筷子还没来得及吃,隔壁桌突然吵起来,接着就有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抽着。

宋修言和秦夜同时站了起来,已经有人弯腰要去扶躺在地上的人起来。

沈云雾看了眼症状,再见宋修言也要过去帮忙把人抬起来,喊了一声:“不要动!让他躺平。”

挤过去推开几人:“快去喊医生来,告诉他病人有脑出血症状。”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护着病人的脑袋,让他侧身躺着。

宋修言愣了一下,秦夜推了他一把:“去喊医生。”

和发病男人同行的妻子直接吓傻,也不知道沈云雾的身份,见她很懂的样子,也不敢乱说话,就在一旁是小声哭着。

宋修言很快喊来了医生,还抬着担架,简单检查后,确定病人确实有脑出血症状,多亏没有盲目地将人抬起来。

迅速将病人抬走。

饭店里的客人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同时还偷偷看着沈云雾。

沈云雾心里懊悔,又暴露了。

每次遇见这种突发情况,她哪儿还有时间去考虑别的,肯定是救人第一。

生怕宋修言和秦夜多问,跑着去洗了个手过来坐下:“赶紧吃饭啊,这个肉看着就很好吃。”

宋修言内心一串问号,为什么沈云雾看了眼病人,就能知道对方是脑出血?

而且还懂怎么护理抢救,面对失去意识的病人面容冷静。

这不是医生,谁能做到?

可是刚才沈云雾去洗手时,秦夜叮嘱过他,不要那么好奇,什么都不要问,赶紧吃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秦夜说不让问,肯定就是有原因的吧。

好在两人都没问,沈云雾轻松地吃完一顿饭,和宋修言说的一样,鸡肉和红烧肉很好吃,饺子也很好吃。

这是她来这个世界,吃得最好最满足的一顿饭。

回了病房,秦夜依旧没问,沈云雾也算是放了心,觉得可能是秦夜相信了她说的话,曾经跟着外公学过医。

第二天一早,沈云雾过去帮秦夜办出院,鲁远达过来检查了伤口,恢复得不错,只要回去静养没有问题。

还叮嘱沈云雾:“你回去一定要看好了,我可是知道秦夜的毛病,没好利索之前不能去上班。”

沈云雾连连点头:“其他还要注意什么?”

“不用,这小子皮糙肉厚恢复得快,就记得三天给换一次药,过段时间来拆线就行。”

沈云雾有些不太懂:“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啊?”

拆线不是都要告诉具体时间吗?

鲁远达哭笑不得:“我说具体时间,那小子也不会来的,以前拆线,都是他自己拽了。”

沈云雾沉默,好吧,这位大哥是个狠人。

又去缴费处退钱,秦夜住进来时,钟志国已经让宋凯交了钱,除去秦夜应该享有的待遇,一共花了不到三块钱,还退了七块多回来。

沈云雾签了字,拿着钱数了数,倒是没想到这时候做手术这么便宜!

把零钱和票据卷在一起,回去递给了秦夜:“这是退回来的钱和票据,你看是不是有用,东西我也收拾完了,我去跟柳眉她们说一声啊。”

秦夜点点头,等沈云雾出去后,展开手里的收据,匆匆看了一眼,视线落在最后是沈云雾的签名上。

字迹清瘦有力,笔锋顿挫有度,流畅有风骨,看着就是个洒脱的人。

秦夜一直困扰的谜团有些解开了,他记得当初和沈云雾领结婚材料时,沈云雾的字纤细稚嫩,像个小学生写。

一个人的性格可以改变,可是字迹很难改变。

所以,沈云雾并不是沈云雾,那她是谁呢?

沈云雾去跟柳眉几个小护士道别,还惹得几人有些恋恋不舍。

让沈云雾有空的时候一点回来看她们。

沈云雾笑吟吟地满口应着,突然想到刚才在收据上的签名,瞬间反应过来不妙,原主的字和她可是千差万别。

秦夜会不会认出来?

沈云雾瞬间脊背发冷,要是秦夜拿着收据问她,字迹为什么不一样,她怎么编?

刚才怎么就大意了!

匆匆跟柳眉几人说了一声,就往病房跑,到病房门口时,赶紧停下脚步,努力呼吸了下,让自己平静下来,非常轻松自如,慢悠悠地走进病房。

秦夜正在叠衣服,床头柜上放着她刚才给他的那一卷钱和收据,看卷曲的程度,好像是她给他时候的样子。

沈云雾瞄了几眼,也不确定秦夜有没有看过,笑眯眯地走过去:“我记得这个衣服我刚帮你收起来了呀。”

秦夜点头:“我刚找东西又拿出来了。”

沈云雾哦了一声,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钱:“那你别忘了把这个装上,单位是不是可以报销。”

秦夜扭头看了一眼,有些讶然的样子:“用了很多钱?还剩下多少?等会儿我看一下,要是金额不超过五块,不用报销。”

沈云雾瞬间松了一口气,看来秦夜还没看呢,一把过去拿起来:“我看了,一共花了两块八毛三分,还退回来七块多呢。”

秦夜像是没看见她的动作一样,嗯了一声:“那你就收着,一会儿去买些糖,等回村看见小孩,要发糖给他们。”

沈云雾压根儿没空问为什么要买糖,连连点头:“行,一会儿我去买两斤水果糖。”

秦夜抬头看了眼沈云雾,低头继续装衣服。

看来沈云雾是真的不懂这里的风俗,新媳妇第一次去婆家,要装着糖,给随时来家里看新媳妇的孩子们发糖。

沈云雾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灿烂了,非常积极地把脸盆饭盒打包好。

这边刚收拾利索,宋修言也晃悠着进来,见秦夜和沈云雾把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过去帮忙拎着:“我们现在就走,中午能到镇子上,晚上我在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送你们去县城坐大巴车。”

沈云雾对河湾村一点概念都没有,原主也没有。

所以她以为河湾村就是附近的哪个村子,现在听宋修言说还要坐大巴车,有些惊讶,去河湾村很远吗?

回去的路上,沈云雾倒是没觉得颠簸,也不知道是适应了,还是宋修言的开车技术好一些。

到家属院时,家门口不远处的路口,依旧有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边看孩子边聊天。

看见有吉普车开过来,都好奇地看过去。

见到是沈云雾扶着秦夜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很快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席队长,你好一点儿没有。”

“听肖医生说你伤得挺严重,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家还有只母鸡,我去抓来给你养伤啊。”

“我家有两包奶粉,我给你拿去。”

没等秦夜拒绝,这群女人一哄而散,纷纷回家拿东西去了。

沈云雾都有些吃惊,秦夜在家属院人缘这么好呢?

宋修言帮着拎着东西进去,想都没想直接把东西拎进了里屋,放在床边凳子上。

沈云雾见秦夜都没说话,也不好多说,让宋修言坐着,她去生炉子。

秦夜清楚沈云雾的能力,看了眼宋修言:“让他去,他对这个家属院熟着呢,让他去借块火种来。”

沈云雾听到借火种,瞬间不吱声了,就原主在家属院的人缘,肯定要受白眼,她还是不去讨这个不自在了。

宋修言倒也配合,拿着火钳就去借火种。

沈云雾也不好直接去里屋把秦夜的行李拿出来,让秦夜在小床上躺会儿:“一会儿点着火了,我再做饭。”

秦夜摇头:“不用做,让宋修言去食堂打点饭菜回来。”

沈云雾犹豫:“这样不太好吧,什么都让人干了。”

宋修言夹着火种进来:“嫂子,你不用不好意思,秦夜这人看着老实,城府深着呢。”

沈云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和宋修言到底不熟,还不如跟秦夜相处得自在。

等宋修言生好火,房门被敲响。

沈云雾过去开门,就见门口扔着一堆东西,而送东西的几个人都急匆匆地朝着自家走去。

再低头一看,一只芦花母鸡,一篮子鸡蛋,还有罐头,蛋糕,奶粉还有两包方块糖。

匆匆一眼,沈云雾一个也没记住,回头看着屋里的秦夜:“这些东西怎么办?”

宋修言伸脖子看了一眼:“那就收着,嫂子,你不用不好意思,住在家属院就是这样,谁家有事,都会去帮的。”

秦夜看了眼宋修言,他喊嫂子倒是喊得越来越顺口。

才冲沈云雾说道:“先拿进来,回头再想办法还回去。”

午饭是宋修言从食堂打回来的,白菜汤玉米面馒头。

白菜汤里浮着几片肥肉,沈云雾却吃得很香。

吃了午饭,屋里也热了起来,宋修言依旧没走的意思,还不客气地坐在小床上挥手:“你们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秦夜怎么会不知道宋修言的意思,这家伙从进门就知道他们夫妻分开睡,所以才在这里捣乱,瞪了他一眼:“你去招待所。”

宋修言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看向沈云雾:“嫂子,赶了一天的路了,这会儿快累得散架,我就在这里坐会儿。”

沈云雾也不能说不让坐,只能笑着同意:“没事,你坐着吧。”

然后看着秦夜:“你也去屋里躺一会儿,我去找红霞嫂子一趟,把毛衣针还给她,这个针太粗我不会用。”

沈云雾一走,秦夜就赶着宋修言滚蛋:“你没事别捣乱。”

宋修言啧叹:“怎么是捣乱呢,我看沈云雾和传说的不一样,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可是听说了,这次学习名额有你。”

他倒不是觉得沈云雾有多好,单纯希望秦夜家庭稳定,然后能博个好前程,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有摆脱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家庭。

沈云雾走到半路就遇见挎着篮子匆匆往这边走的秦红霞。

秦红霞一见沈云雾,老远脸上就挂着笑容:“安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正好我还要找你说点事呢。”

秦红霞亲热地挽着沈云雾的胳膊:“我刚听说你们回来了,赶紧收拾了点大米,还有腊肉,回头给秦夜补补。”

沈云雾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家里都有。”

秦红霞压根不理她说什么,自顾地说着:“秦夜这人性子闷不爱说话,但心眼好,心思细腻还非常聪明,我家老李就常说,秦夜要是放在战场上,那就是将帅之才。”

沈云雾一时没明白,秦红霞说这个干什么,默默不说话,听她继续往下说。

“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单位下个月要调级,秦夜也在名单里,要是调级成功,还能去省城进修,他们这一代人就吃在没文化的亏上,要是能去学习进修,将来是不是就能走得更远?”

沈云雾附和地点头:“能学习确实很好。”

看秦夜没事就看外文书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很喜欢读书,只是生的年代不好。

秦红霞见沈云雾认同的她的话,说得更起劲儿了:“这么好的机会,你说谁不想上去?多少人想办法找关系往上爬,肯定也有人盯着找你错误。秦夜有军功,工作上也一直优秀。”

说着停顿了一下,有些深意地看着沈云雾:“你说再完美的人也有人想着办法去挑刺,对吧?”

沈云雾瞬间明白:“嫂子的意思是,家庭关系也会有影响?”

秦红霞立马点头:“那是当然啊,说小了你是一个家庭都管不好,怎么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说大了就是生活作风不好。你说影响大不大?我们这儿有个和媳妇离婚的,第二年就被调到外地去了。”

沈云雾有种秦红霞知道她和秦夜要离婚,所以来当说客的。

不过就秦夜的性格,肯定不会出去乱说。

秦红霞见沈云雾不吱声,却也没发脾气怨她多管闲事,继续说道:“小席很不容易的,而且是个很好的苗子。”

是钟志国找她,让她去做沈云雾的思想工作,说秦夜有离婚的想法。

那肯定是沈云雾闹得不行,秦夜不得不同意离婚。

沈云雾依旧没吱声了,是非她还是能分得清楚,只是不想跟秦红霞说她和秦夜的关系。

心里已经不自觉地把秦夜划成自己人,而秦红霞是外人。

虽然沈云雾没有开口说话,秦红霞却觉得沈云雾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而且还没发火,说明就有好好过日子的苗头。

一手挎着篮子,一手亲亲热热地挽着沈云雾的胳膊:“正好我过去看看。”

沈云雾也没法拒绝,秦红霞是个非常热闹的人,喜欢说话,她到家里,整个家里都热闹起来。

和宋修言认识关系也不错,还嚷嚷着要给宋修言介绍对象。

宋修言吓得直摆手:“嫂子,你还是饶了我吧,我现在不是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秦红霞不赞同:“那可不行,我记得你就比小席小一岁吧,那也快三十了,再不结婚,那好姑娘都被人挑走了。”

“不过,你是京市人,应该瞧不上我们这边的姑娘,以后肯定要找大城市里的姑娘,我听人说,大城市的姑娘都是香的。”

沈云雾有些错愕地看着秦红霞,这个年纪的女人都这么敢说吗?简直百无禁忌啊。

宋修言被逗乐:“嫂子,我觉得你是在造谣啊。”

秦红霞哈哈笑起来:“不过,我觉得大城市里的姑娘也没有小席媳妇漂亮。”

沈云雾反应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小席媳妇说的是自己,一时没法接话。

秦红霞就一直乐乐呵呵地跟宋修言聊天,时不时跟靠在小床上的秦夜说两句,一直到傍晚也没要走的意思。

甚至看饭点到了,很主动地跟沈云雾说道:“晚上就在你家吃,我一会儿喊我家那口子过来,我来做饭。”

宋修言立马响应:“这主意不错,嫂子再把你家的桌子和凳子搬来。”

沈云雾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就看着秦红霞临时地组了个饭局起来。

她只能帮着秦红霞洗菜,看着秦红霞挽着袖子非常麻利的和面,还不停地关心这个关心那个,确实有热心老大姐的风范。

秦红霞还不停地教给沈云雾一些夫妻相处之道:“我们女人在家就该好好操持着家务,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毕竟男人在外面挺辛苦的。你看他们现在还能天天回家,好像很清闲的样子,有时候也要去实验基地,荒凉得连个骆驼刺都不长,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那回来,嘴上干的都是口子,脸上都脱皮。”

沈云雾也知道这一点,这一辈搞科研的非常辛苦,做保卫工作的也很辛苦。

条件艰苦,环境还非常的恶劣。

秦红霞怕说多了沈云雾不爱听,笑着说:“不过我听说咱们家属院回头也要成立幼儿园,到时候你要不要去上班?我给我家老李说一声。”

沈云雾对当孩子王没兴趣,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头想自己学点什么。”

秦红霞也没勉强:“那挺好,你这么年轻,学东西肯定快。”

闲聊时候,秦红霞已经把面条擀出来,宋修言拎着一瓶酒带着秦红霞男人李国豪进来。

沈云雾扫了眼李国豪,是个瘦高的男人,脸庞黑红带着一股豪放气。

李国豪冲沈云雾点了点头,就扯着嗓子跟秦夜打招呼:“你小子,真是优秀,这次又立了三等功。要不是你发现及时,通知村民们转移,多少家庭要毁了。”

秦夜皱了皱眉头:“这是我该做的。”

李国豪笑起来:“总之,还是你够优秀,运气也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立了功,调级的指标给你没跑了。”

沈云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这几句话,她觉得作为一个领导不该轻易说出来。

这不是让秦夜更招人记恨吗?

满屋油烟中,秦红霞炖了个白菜粉条肉,木耳炒鸡蛋,又用一点肉末和萝卜丁土豆丁炒了一碗臊子拌面条吃。

简单的三个菜,一碗面,让沈云雾竟然吃出了过年的感觉。

李国豪和宋修言喝着酒,不时聊几句,突然提了一句:“你出事那一天,有个从京市来的电话,还问你的情况呢。”

宋修言看了眼秦夜,赶紧追问:“京市电话?问他干什么?”

李国豪也不清楚:“当时正好是我接电话,就是问了他的年龄和出生年月,还有近几年的表现,我还想着是不是那边单位要人?”

宋修言抿了口酒没吱声,京市单位要人,怎么可能打电话过来问出生年月,还有近几年表现。

这些东西,在秦夜的档案里都有,只是秦夜档案保密,一般人调取不出来。

因为秦夜身上有伤,一顿饭吃的时间不长就散了,秦红霞帮着把碗筷洗了才离开。

宋修言也跟着李国豪夫妻俩一起离开。

第二天一早,简单地吃了早饭,宋修言就送沈云雾和秦夜去镇上车站坐车。

沈云雾还不知道河湾村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回去住几天,就多带了几件衣服,把奶粉和麦乳精也都塞在衣服里,万一去了日子更惨,总要给秦夜补充一下营养。

把钱和粮票都装在身上的口袋里。

顺便把消炎药和纱布也都装上,塞了鼓鼓囊囊一大提包,反而是秦夜就拎着个小包。

从镇上到县城一个多小时,再县城还要转两次车才能到河湾村所在的镇上。

秦夜让沈云雾看着行李,他去买票。

沈云雾坐在极其简陋的候车室里,长条椅年久失修,四席墙上石灰斑驳,隐隐还能看见标语。

环境闹哄哄的,还有人脖子上挂木头箱子卖一些小吃。

秦夜买了票回来,手里还多了个大号铝饭盒,过来递给沈云雾:“一会儿路上要坐五个多小时,饿了吃。”

沈云雾接过还有些烫的饭盒,打开一看,里面挤着放了五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肉香味瞬间袭来,盖上饭盒盖笑起来:“一会儿我们一起吃,你伤口难不难受?一直坐着行不行啊?”

秦夜摇头:“没事,要是路上顺利我们半夜就能到家,要是有其他事情,可能要在半路住一晚。”

沈云雾没放在心上,出门住店不是挺正常。

十一点发车,让沈云雾意外的是竟然不是凭票找座位,而是谁抢上算谁的,也不是一人一个座位,还有很多没有座位的,就在过道中间放个小板凳,这么蜷缩得坐五个多小时。

想到秦夜身上的伤,还有她也想舒舒服服坐个好位置,决定也不管什么素质了,开车门就去抢。

看着蠢蠢欲动的人群,叮嘱秦夜:“一会儿你慢点来就行,我先去抢个座位啊。”

秦夜看着沈云雾的小身板:“没事,最后都有座位。”

沈云雾心想那能一样吗?而且就秦夜这种把为人民服务刻在骨子里的人,肯定不会去抢座位的。

“我不想坐小板凳,我要去抢的。”

说完也不管秦夜,挎着她的大包非常灵活地钻进人群里,跟着一群男男女女朝着还没停稳的中巴车跑去。

沈云雾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一群人,眼看着快到车门口,却要被挤出来,使劲吼了一声:“谁的粮票掉了,二十斤的!”

往前挤的人突然停下来,都低头到处找粮票,二十斤啊,就算不是自己掉的,也想捡来据为己有。

趁着乱,沈云雾一股气爬上车,找中间连着的两人座坐下,把提包放在里面的座位上,有些小得意地冲站在车外的秦夜招手。

秦夜看着一脸小狡猾的沈云雾,眼里难得闪过笑意,倒是没想到沈云雾还有这么古灵精怪的一面。

等秦夜上车坐好,车里已经满满是人,过道满小板凳也全坐着人。

沈云雾心情很好地把行李放在腿上,等着中巴车慢悠悠地晃出车站。

让沈云雾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人带着鸡笼鸭笼上车,一路上鸡鸭的叫声,还有恶臭的粪便味弥漫着整个空间。

她想开窗户,见后排女人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怕把孩子吹病,就只能忍着。

这么一路忍了五个多小时,根本没胃口吃东西,好在顺利到了另一个县城。

坐得沈云雾都没了精神,蔫吧地拎着提包跟着人群下车,完全没了抢座位时的生龙活虎劲儿。

秦夜看着沈云雾蔫吧的模样,想想包子冷了也不能吃,快走两步在沈云雾身边:“我们先去吃碗面,休息一会儿再去坐车。”

沈云雾下车后使劲呼吸了几口,才觉得缓过来一些,又怕吃了饭会耽误坐车:“那还能不能赶上去镇子的车?”

秦夜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可以,一个小时后还有最后一趟。”

沈云雾有些羡慕地看着秦夜的腕表,谁能想到,一块普通的手表在现在都是奢侈品。

秦夜对这个县城很熟悉,带着沈云雾出了车站右转走了没多远,就有一家不大的面馆。

里面简单的三张桌子,长条凳。

沈云雾和秦夜面对面坐下,小面馆比她想的要干净很多,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秦夜去后厨要了两碗面出来,跟沈云雾说道:“后面有洗手的地方。”

沈云雾去洗了手,顺便就掬了一把清水洗了个脸,感觉瞬间清醒不少,拍着脸上的水出来,就见她的位置坐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穿着红碎花的棉衣,衣服有些掉色,肩膀处还补着补丁,脖子上围着个蓝色方巾,两角在脖子前交叉绑着。

脸色有些黄,但底子很漂亮,杏核眼柳叶眉,看着格外温柔。

只是眉宇间有些憔悴。

沈云雾愣了一下,这个女人显然是认识秦夜的,这会儿看着秦夜的表情有些激动,眼底还微微泛着红。

想想也是,秦夜就在这里长大,在县城遇见个熟人也很正常。

正犹豫期间,女人看了过来,眼神惊讶后赶紧站了起来,笑着冲沈云雾打招呼:“阿勋,这就是安蔓吧,长得可真好看。”

秦夜回头看着沈云雾,也站了起来:“嗯,我们一起回来的。”

沈云雾心里却莫名的酸起来,女人竟然那么亲昵地喊着秦夜。

脸上却笑吟吟地走过去:“你好,我是沈云雾。”

女人依旧温和地笑着,席身都散发着那种让人很舒服的温柔:“你好,我叫罗彩霞,和阿勋是一个村的。”

沈云雾愣了几秒,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传闻中的前女友。

那个人人都觉得秦夜应该娶的女人,看着确实不错啊。

秦夜往里挪了挪:“先坐下吃饭吧。”

沈云雾在秦夜身边坐下,没忽略罗彩霞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却也不好多说。

罗彩霞等沈云雾坐下后,看着秦夜:“那时候听说你结婚,还想着你会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呢,没想到这么好看呢,阿勋,你有福气呢。”

秦夜没吱声,倒了一碗茶推给沈云雾。

罗彩霞也了解秦夜的性格,又冲沈云雾说道:“你们结婚也没回来办酒席,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办酒席?”

没等沈云雾开口,秦夜先说话了:“不了,我们有其他事情。”

罗彩霞似乎有些失望:“怎么不办酒席呢?村里人都知道你们结婚了,还没喝到喜酒呢。我在县城开了个裁缝店,还想着你们要是结婚,我可以给你们做衣服,两三天就能做好。”

沈云雾有些疑惑,罗彩霞要是喜欢秦夜,怎么还忍心看着喜欢的人娶了别人,还给他做喜服。

直到面条上来,秦夜也没怎么开口,倒是罗彩霞说了村里的不少事情。

什么放牛伯前年得了风寒死了。

教他们写字的老师,已经要回城了,结果被中煤烟毒死了。

还有发小秋田和隔壁村的春芽结婚了。

沈云雾一个都不认识,只能低头安静的吃面,顺便听着罗彩霞聊的那些八卦,想到她和秦夜有挺多可回忆的生活,进嘴的面条都是酸的。

吃完面,沈云雾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跟秦夜说了一声,先出了饭馆。

没多久,秦夜和罗彩霞也出来了,只是罗彩霞眼圈红着,看了沈云雾一眼,转身匆匆离开。

沈云雾见秦夜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十分好奇,两人说啥了,罗彩霞还哭着回去?

两人又去车站坐了车,这次倒是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镇上,然后要走路回河湾村。

天已经黑了,镇子上没有路灯,往河湾村走更是漆黑一片。

沈云雾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山峰,时不时还有猫头鹰的叫声,心里有些打怵:“到村里还要走多久?”

秦夜默算了下:“要翻过两道山梁,我们走得慢,大概要走两个小时。”

沈云雾惊愕:“这么远?那你们平时不出来么?”

“很多人都没来过镇子上。”

秦夜边说着边拎起沈云雾的提包:“走吧。”

沈云雾赶紧去抢提包:“还是我自己拿吧,你身上有伤呢。”

秦夜这次没顺着她:“没事,山路不好走,你跟紧了。”

一个小时后,沈云雾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深一脚浅一脚,还要拽着秦夜的袖子才能走。

在快坚持不住时,终于看见山脚下点点的灯光。

河湾村非常穷,靠天吃饭,很多人家连电都用不起,还用着煤油灯。

席家是舍不得用电,晚上也点着煤油灯。

朱桂花带回来秦夜要回家的消息,这几天全家人都没有睡好,怕他们藏着的秘密瞒不住秦夜。

到时候秦夜一怒不往家里寄钱怎么办。

听见大门响,席桂花愣了一下,推着炕边的小儿子席长运:“我听见大门响了,你看看是不是你二哥回来了。”

席长运有些不乐意:“他回来就回来,看看你们都吓成啥样了。”

靠在被子上的老头席满仓咳了几声骂着:“让你去,你就去,你废话什么!”

席长运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还没等出去,屋门推开,秦夜带着沈云雾走了进来。

黑咕隆咚中,沈云雾也看不清外面什么情况,进屋在如豆的煤油灯下,看见一屋子的人,还懵了一下。

屋里是一铺大炕,占了房子一半的地方。

炕里面半躺着个老人,看着满脸褶子很老实的模样。

朱桂花坐在炕桌前,手里还拿着鞋底子。

另一边坐着个年轻女的,挑着眉看着他们,旁边坐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老头长得很像,有些憨厚。

而地上站着个年轻男人,和朱桂花很像,细长眼有些精明。

沈云雾看了一圈,心里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些人和秦夜一点儿都不像,从长相完全看不出他们还有着血缘关系。

朱桂花愣了一下,妈呀一声跳下炕,慌乱地穿鞋::“老二,你们咋突然就回来了呢?还想着你们要等两天呢,你受那么重的伤,咋不多养两天。”

席满仓也坐直了身体,憨笑的看着秦夜:“就是,咋没捎个话回来,让你大哥套毛驴车去接你们。”

一番寒暄下来,沈云雾知道老头是秦夜的亲爹席满仓,坐在炕边的男人是秦夜大哥席长林,站在地上的是弟弟席长运。

而另一边坐着的女人,是席长运的媳妇陈巧兰。

朱桂花热情的让沈云雾和秦夜在炕边坐下:“赶紧上炕坐,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家里还有两个鸡蛋,我去给你们冲个鸡蛋茶。“

秦夜拦着:“不用了,我们在镇上吃过了。”

朱桂花有些心疼:“你说你们,都到家门口了还在镇上吃啥,那不是瞎花钱。”

席长运站在一旁,眼睛不时的扫着沈云雾,听朱桂花和席二妮回来说,二哥娶了媳妇特别漂亮。

现在一看,还真是漂亮,那皮肤更骨瓷一样,白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还有那个气质,是他形容不了的好。

心里有些妒忌,席老二倒是好福气,村里最漂亮的罗彩霞和他好,现在还能娶这么漂亮个媳妇。

席长林看着就憨厚,问话也憨厚很多:“一路上都好吧,听娘说你受伤了,严重不?要不要让村里牛医生过来看看?”

秦夜对这个大哥态度还挺好:“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么晚就不麻烦人家了。”

席满仓努力咳了几声:“回来就好,你娘前两天就把屋子收拾出来了,被褥都是新拆洗的,你们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朱桂花也笑着:“对对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安蔓,我看你包挺沉的,我来给你们拎。”

沈云雾快朱桂花一步拎起提包:“不用,我自己拿就行。”

她可不认为朱桂花是想帮她拎包,怕是想知道她都带了什么东西。

朱桂花心里不满意,介于秦夜还在,依旧笑着:“那成,你们先去睡,还是老二以前的屋子,你们去看看还缺啥不。”

席满仓在一旁叮嘱了一句:“把电灯拉着了。”

沈云雾拎着包跟着秦夜出来,还瞟了眼席长运,这男人偷偷投过去的眼神,她可没错过。

眼神里的贪婪和邪念一点儿都不加掩饰。

心里忍不住叹息,这是一家什么人啊,秦夜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没有长歪。

秦夜的屋子在最东边一间,房间很小,看着不过五六平米的样子,里面也是一铺炕,铺着粗布床单,两床洗的白发的被子,墙壁用报纸糊着。

就靠窗有个三斗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可以看出,真是朱桂花很临时收拾出来的屋子,而秦夜之前的生活用品,一个都没了,估计已经被这家人都分了。

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肯定不是这个家亲生的。”

秦夜把包放在三斗桌上,看了眼沈云雾一眼:“你说什么?”

沈云雾忙摇头:“没什么,没想到你妈还挺热情的哈。”

秦夜没再追问,看着炕上并排放着的两床被子,才意识到带沈云雾回来,这几天肯定要睡在一张炕上。

正犹豫着怎么跟沈云雾解释,让她住这里,他晚上出去借住一晚上。

沈云雾先开了口:“家里有热水吗?还有一会儿我给你看看伤口,折腾一天千万别崩开了。”

她打算跟秦夜回来,就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既然是夫妻,住在一个屋里也很正常。

反正是一人一床被子,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秦夜还伤得那么重,能发生什么?

所以,沈云雾压根没多想,就想赶紧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觉,这一天坐车坐得全身快散架了。

还有就是赶紧检查一下秦夜的伤口。

她话刚落,朱桂花就拎着两个黑乎乎的暖壶闯进来:“天黑刚烧的热水,你们洗洗。”

放下暖壶还扫了眼三斗桌上的提包,又哈哈笑着出去:“我再去给你们拿脸盆脚盆去。”

秦夜根本没时间说话,只能跟着出去拎了桶凉水进来,又拦住送盆子的朱桂花,让她不用忙了,赶紧回屋去。

朱桂花从秦夜脸上实在看不出他的心思,更不知道他回来想干什么,所以就格外的小心:“你们明天早上不用早起,这两天生产队开始挖水渠,早上可能有些吵。“

秦夜嗯了一声,拎着盆子进屋。

朱桂花越想心里越忐忑,小跑着回屋跟炕上的席满仓说道:“你说老二突然回来干啥?”

席长运还歪靠在炕边,抄着手有些不在意:“这是他的家,他回来咋了?当初他说结婚不回来办,我还以为是这个女的看不上咱们乡下呢。现在回来不是挺好的。”

朱桂花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骂着:“你懂个屁,你忘了罗彩霞的事了?”

席长运愣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着:“我二哥也没说跟罗彩霞好啊,再说我和罗彩霞的事情,你不也同意。”

朱桂花呸了一口:“你闭嘴,你个没用的东西,人都给你按在屋里了,你都没弄成。你要是和罗彩霞睡了,现在不就是你媳妇了?”

席长运不服气:“谁知道罗彩霞死都不肯呢,也不知道看上我二哥什么,结果我二哥也没要她。现在她就是个破烂货,我看谁还敢娶她。”

朱桂花还是挺喜欢罗彩霞,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姑娘,心灵手巧还听话,家里就一个寡母,也挺能干的。

她就想着让罗彩霞跟小儿子好,结果不知道谁说的,罗彩霞在跟老二谈对象。

而秦夜在家的时候,确实也经常帮着罗彩霞母女俩,干农活挑水砍柴的,所以她也觉得秦夜看上了罗彩霞。

而席长运也喜欢罗彩霞,朱桂花就偏心小儿子,也更希望罗彩霞能成小儿媳妇,等罗彩霞的那个寡妇妈死了,家里那个院子不都是席长运的。

所以早几年,朱桂花就算计着,想让席长运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就不怕罗彩霞跑了。

结果罗彩霞拼死也不同意,还撞墙要寻死。

朱桂花怕把事情闹大了,赶紧哄着罗彩霞,说席长运是喝多了,只要她不往外说,以后肯定让秦夜娶她。

甚至下跪求罗彩霞。

罗彩霞心软答应了,朱桂花赶紧托人给席长运说了个更偏僻山沟里的媳妇,这才消停了几年。

可是三年前,秦夜发电报过来,说是受了重伤,让家里过去人照顾。

朱桂花舍不得离开,毕竟走一个人,就少挣一份工分,还要去那么多天,想了想就让罗彩霞去。

罗彩霞当天下午收拾东西离开,去了大半个月才回来,村里人都觉得秦夜肯定会娶罗彩霞。

毕竟罗彩霞一个大姑娘没名没分的过去照顾大半个月。

就等着喝秦夜和罗彩霞的喜酒,谁知道一等三年,前几个月传来秦夜结婚了,娶的是城里的姑娘。

村里人都觉得秦夜对不起罗彩霞,就是一个陈世美。

朱桂花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罗彩霞三年前离开去照顾秦夜,半路上却被席长运拖进苞米地强bao了。

这事席长运以为没人知道,她却偷偷过去看得真切。

席长运发完兽欲后,提着裤子离开,扔下半死不活的罗彩霞不管。

朱桂花怕罗彩霞反过来去告小儿子,把罗彩霞弄到山上窝棚里伺候了半个月,还好言好语地哄着,只要罗彩霞饶了丧尽天良的席长运。

她一定会让秦夜娶了罗彩霞。

这件事又变得人不知鬼不觉,罗彩霞也从来没提过,因为一直是个沉默少语的性格,也没人发现什么问题。

朱桂花心里却有鬼,总怕秦夜知道这件事,更怕秦夜知道自己的身世。

毕竟两年前已经有人来村里打听过秦夜,听说还是京市的大官。

朱桂花被这两个秘密压得睡不好,所以根本不希望秦夜回来。

席长运还不觉得他强bao的事情有人发现,见朱桂花坐立不安的样子,反而安慰着:“你也别乱想了,再说我二哥不是都娶了媳妇,肯定不会是为了罗彩霞回来的。”

说起罗彩霞,他也心不甘,睡过那一次后,他见罗彩霞回来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按时出工,后来就瞅着机会又去找罗彩霞,却不想对方身上藏着刀子,差点要了他的命根子。

所以从那以后,他也断了找罗彩霞的心思。

朱桂花听了小儿子的话,不仅没有宽心,心里更堵了,要是秦夜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呢?

那会不会跟家断绝关系,以后一毛钱都不往家里寄?

席满仓倒是平静很多:“你也别瞎想,人都回来了,明天早上把家里的鸡杀了,再去借点油回来,中午做个油饼吃。”

朱桂花一听就不乐意:“就两只母鸡,还指望着下蛋换钱呢,杀了鸡以后拿什么换钱。”

席满仓使劲咳着,低声骂着:“你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老二带新媳妇第一次回来,你要是做得太寒碜,回头老二心里能没意见?”

说着又费劲儿咳起来,感觉一口气要上不来一样,吓得朱桂花赶紧爬上炕去给他拍背。

沈云雾洗了脚去院里倒水,都能听见席满仓激烈的咳嗽声,回屋小声问秦夜:“你爸对你好吗?”

秦夜愣了一下:“一般,怎么了?”

沈云雾赶紧摇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看着席满仓长相敦厚老实,要是对秦夜好的话,她可以帮他治一下这个咳嗽,要是不好就算了。

不过听秦夜这个语气,应该是不好的。

去擦了手,站在炕边看着秦夜:“你躺下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快点啊,我都要冻死了。”

秦夜也没法再扭捏,脱了上衣躺下,裹在腹部的纱布已经隐隐泛着红。

沈云雾皱着眉头:“都出血了,你难道不疼吗?”

边说着边动手解开纱布,一圈圈慢慢解开,已经愈合的伤口微微裂开,肉都翻出来。

沈云雾戳了戳伤口周围:“不疼?明天你不能再乱动了啊。”

秦夜摇了摇头,抿着唇角,微凉的指尖戳在他的皮肤上,反而让他感觉有团火在身体里乱窜,不自觉紧绷起来。

沈云雾检查了伤口,过去拿了碘伏和消炎药过来,给伤口周围消了毒,又洒了消炎粉上去,再熟练地包扎。

秦夜平躺着,虽然看不见沈云雾的动作,却能感受,她做这个很熟练,甚至比每次给他换药的护士们还要熟练。

想想这个沈云雾已经不是沈云雾,一切也就很好解释。

可她到底是谁呢?

走神的功夫,沈云雾已经包扎好伤口:“好了,明天一定不能乱动了啊,最好在家好好休息两天。”

秦夜听话地嗯了一声:“好。”

沈云雾还想说该铺床睡觉了,门外有人喊了秦夜一声:“老二,你睡了吗?”

听声音,是席家老大席长林。

秦夜应了一声,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沈云雾就在一旁看着,宽肩细腰,肤色有些深,肌肉线条却非常地流畅,处处都充满了力量。

之前就知道秦夜身材很好,可是因为他是病号没有细想,刚才脱衣服也是惦记着他的伤口,也没顾上细看。

这会儿看起来,是真不错啊。

秦夜脸庞发热,在沈云雾毫不掩饰的目光下穿上衣服:“大哥找我,我出去看看,你先睡吧。”

沈云雾正好自在,等秦夜出去后,爬上炕抱了一床被褥铺好,脱了毛衣毛裤,穿着秋衣秋裤钻进去。

被子因为很久没人盖过,盖在身上冰冷一团,只能哆嗦的缩成一团,胡思乱想一会儿进入睡眠。

……

席长林喊着秦夜去他屋:“你大嫂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了,娘家侄子结婚,你来我屋里坐会儿。”

秦夜在炕边坐下,看着整齐的屋子:“你们日子还好吧。”

席长林嘿嘿一笑:“好着呢,这两年可比前几年强多了,现在最起码能吃饱饭了,好得很。你呢?听说以后就留龙北市了?”

秦夜点头:“应该差不多。”

席长林连连点头:“那还挺好的,那还挺好,以后就是市里人了,不用回咱们这个山窝窝里种地。”

边说着边摸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烟叶和草纸,撕了一小条递给秦夜:“卷根烟抽?”

秦夜摇头:“不了,我不好这个。”

席长林自顾地卷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好半天问道:“你咋就突然结婚了?是犯了啥事?还是别的,你和彩霞好好的,怎么就不要人家了。”

秦夜皱眉:“我和彩霞没好过。”

席长林惊讶:“咋没好过呢,三年前,你受伤的时候,彩霞还过去伺候你大半个月呢,端尿倒尿的,回来人都瘦了一圈。”

秦夜拧着眉头没吱声,想起在镇上面馆时,沈云雾出去后,罗彩霞红着眼说的一句话:“阿勋,我已经不幸福了,你一定要幸福。”

他就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和罗彩霞有什么呢?

他在边防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对象,他在新单位,那些人也知道他在老家有个对象。

他从来不善于解释,而这件事也没法解释。

席长林见秦夜不说话,还以为是他理亏,继续说着:“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彩霞的事情就不说了,不过村里人对你意见挺大的,都觉得你是陈世美。明天要是村里人看见你说了什么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秦夜依旧没吱声,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听席长林说了这两年的年景和收成,看时间不早了才回屋。

屋里沈云雾已经睡着,因为怕冷紧紧缩成一团。

秦夜站在炕边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收拾铺床,关了灯,在沈云雾身边轻轻躺下。

第一次,和一个姑娘睡在一张床上。

沈云雾迷迷糊糊中感觉身边有人,然后就觉得那边更暖和一点,潜意识地往那边靠了靠。

脚丫子伸了伸,碰触到一片温热,忍不住蹭了蹭,又裹着被子往那边贴了贴。

秦夜本来就没睡着,被窝里一会儿多个脚,接着横在他腿上,不一会儿人都挤了过来。

沈云雾侧身紧紧贴着他的手臂和肩膀。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身体这么软,身上这么香。

香到空气里全是甜腻腻的味道,让他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叫,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血液奔流。

想推开沈云雾,却又怕她醒了。

甚至动都不敢动,让沈云雾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了一晚上。

沈云雾这一觉睡得非常好,感觉前半夜差点儿冻死,后半夜就暖和了很多,就感觉像是抱着个太阳在睡觉。

暖洋洋的烘得四肢百骸都非常舒服。

所以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外面有女人骂孩子的声音,还有朱桂花骂人的声音。

让沈云雾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和秦夜回村里了。

转身看了眼,旁边被褥还是她睡觉时的模样,是秦夜没回来,还是一早就起了?

沈云雾懒洋洋地伸个懒腰起来,穿上衣服简单梳了下头发出去。

拉开门阳光还有些刺眼,用手背遮了下阳光,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席家的院子不大,却到处乱糟糟的。

院里有口压水井,井边有两个拖着鼻涕的孩子在玩水。

席长运的媳妇挺着大肚子在一旁骂着两个孩子。

昨晚倒是没看出来,陈巧兰是怀孕的。

朱桂花在院子角落拔鸡毛,倒是没看见秦夜。

沈云雾眯眼看了一圈,也没打算跟朱桂花打招呼,准备转身回屋去拿毛巾洗漱。

移动端网站原文地址:https://m.t7t8.net/lizhiwenzhang/39241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