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厉北宸模糊的意识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他躬着身子靠在软绵的沙发上，抬起手搭在眼睛上，沉默半响。
杜轻言看着面前的原本高大的男人变得这么……卑微，心中涩意翻涌。
“对不起。”
厉北宸哑然的话让杜轻言的心骤然一沉。
“对不起我什么？”杜轻言的指尖紧攥。
“轻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厉北宸拉下手，眼角猩红的看着眼前人。
“南初……她说我和从前一样，永远在缅怀过去。”
“可我也不明白，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我只是觉得我亏欠了她……我……”不只是酒精腐蚀了厉北宸的思绪还是他对于这件事就是这般混乱，他说出的话没有逻辑。
杜轻言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听着他将他们的过去缓慢，杂乱无章的说了一遍。
她以前知道的都是他人传播的三言两语，可如今厉北宸将往事彻底摊在她的面前，她才真切的感受到当年那场往事多么“惨烈”。
“所以，你要补偿她是吗？”杜轻言的眼睫飞快颤动，眼眶里泪水翻涌。
厉北宸惨然一笑：“但我想，她大抵是不需要的。”
“那我呢？我怎么办？”杜轻言红着眼眶看着厉北宸。
厉北宸微微侧目避开她的目光，他垂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他不知道。
两个人相对沉默着，没有结果。
“将醒酒茶喝了吧。”杜轻言先一步出声打断了沉默。
她微微扯起一抹笑，好似刚刚委屈落泪的不是她。
厉北宸的心中泛起一丝无措和慌乱，他好像又做错了。
蜜柚醒酒茶已经微微泛冷，原本的香味也变淡。
厉北宸喝的时候已经有些发苦了，也不是曾经的味道。
杜轻言看着他喝下，收了杯子。
等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神认真：“厉北宸，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愿意去向林南初学习你想要的蜜柚醒酒茶。”
“可是我不能接受，你永远不会首选我。”
“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你先处理好你自己。”
“如果你想好了，可以再来找我。可是厉北宸，我只等你一个月。”
说罢，杜轻言离开了。
厉北宸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怔怔出神。
他其实已经忘记是怎么注意到杜轻言的了。
好像是在一个雨后，他不过是微微一瞥，在人群中看到了她。
她和林南初其实一点也不像，可是那一秒他就是觉得他们很像。
林南初走后，他慢慢的改变自己。
他把曾经已经给林南初的好都倾注到了杜轻言的身上。
像是补偿遗憾又像是赌气，慢慢的就成了习惯。
家里催他结婚，他考虑很久后同意了。
他知道不会再是林南初，所以是谁好像都无所谓。
厉北宸记得求婚成功后，杜轻言眼中的开心。
他开心吗？也许是开心的吧。
厉北宸坐在沙发上出神很久，他迷茫的看着漆黑的窗外。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追出去，应该履行男友的责任。
可是他脑中撕扯的神经让他无法起身，没有人认真的告诉他怎么爱人。
他跌跌撞撞的学着摸索，撞得头破血流还是没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