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父叹了口气:“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姜北北看着慈眉善目的姜父,喃喃动了动苍白的唇瓣,却没有发出一个字音。
不可惜的——
因为她有疼她的父亲,爱她的母亲。
只是不能陪伴他们终老,是永远的遗憾。
这时,姜北北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新年快乐,药配齐了,你什么时候来拿。”一条备注为‘迟医生’的信息发了过来。
姜北北扫了眼一旁看电视的父亲,低头回短信。
“谢谢医生,我晚点联系你。”
下午,姜北北告别父母,独自开车去了医院,随后回家。
刚开门,她却意外看到陆子廷坐在客厅,嘴里哼着小曲儿,似乎心情不错。
姜北北正要说话,却猛地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
她呼吸一滞,认出了那是昨天锦盒中的男戒。
蓦地,她脸色一阵苍白。
“回来了?”沙发上坐着的陆子廷听到了动静,将视线转向玄关处,“民政局过年有值班窗口,明天去办离婚证。”
姜北北嗓音有些发颤:“怎么这么着急?”
闻言,陆子廷难得好心情地扬了扬薄唇:“既然是你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当然要趁早。”
姜北北心头闷了一下,手中装药的塑料袋被她紧紧攥住。
听到窸窣声,陆子廷皱眉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姜北北微愣,下意识藏至身后,蓦地想起他看不见,又拿了出来。
“没什么,一些清热降火的药。”
“大过年的吃药,晦气!”陆子廷说着,起身准备上楼。
临到姜北北身侧,一阵香水味萦绕而来。
她敛了情绪,忍不住问道:“昨天你去哪了?”
陆子廷微顿,随即冷声:“我说过我的事……”
“我有权关心自己丈夫的行踪。”
生平第一次,姜北北打断了他的话。
这三年来,他的冷嘲热讽她可以忍受,他的目中无人她也能承受。
可那枚戒指和香水气息,却成了击垮她的利剑。
陆子廷顺着声音朝姜北北靠近,随后暗哑低语:“昨晚我在天上人间会所,你满意了吗。”
说罢,他扶着栏杆上楼梯。
天上人间——
他宁可去那种地方,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姜北北一阵眩晕,连带着头也如针扎般刺痛。
她连忙抱紧脑袋,想缓解那抹疼意。
陆子廷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痛苦低吟,心底一紧:“你怎么了?”
姜北北刚要说话,鼻子突然一热,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滑落。
她有些慌乱地抬手抹去,仰头看着陆子廷俊朗的脸庞,和无光的眼眸。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爱至骨髓的模样。
“我好像生病了。”姜北北哽声道。
她卑微地祈求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对她的担忧。
但是没有,只有无尽的冷漠。
“别装了,没意思。”陆子廷转过身继续上楼。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耐,觉得自己刚才的愣神有些荒唐。
他是疯了才会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
生病?不过是她又一次抗拒离婚的幌子。
就算是不治之症,明天这婚也得离!
姜北北又一次看着陆子廷的背影,眼眶逐渐涩红。
看着掌心的鼻血,她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苍白……
第二天,正月初三。
姜北北起床出门,发现陆子廷早已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