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和顾思成这样关系，能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说不出对彼此是什么感觉，朋友之上，又是恋人以下。
如果不是白安歌意外发现，他们也没想过把事情告诉其他人。
“那怎么行，你交男朋友的事儿，也是我们傅家的大事。”
傅母眯眼笑道，随后又看了眼坐在身边白安歌，暗示道：“你看人家小染和温言都交男朋友了，你还打算单身到什么时候去？”
闻言，白安歌阴沉的眉眼微抬了下，语气寡淡：“暂时没有合适的。”
顾随屹听着，看似漠不关心。
傅母向来了解白安歌强硬的性格，只要自己不愿意，谁都劝不动。
说了两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忙道：“我记得前段时间，我们去参加徐家的生日宴，人徐家姑娘一看就是对你有意思，长得也不错，你看你喜欢不喜欢，妈去帮你说个媒。”
此话一出，全场噤声。
顾随屹眉心微动，下意识去看坐在对面的白安歌。
怎料这会儿，白安歌也恰好朝她这边看来。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在半空中相遇。
不过几秒，白安歌又默默收回，面不改色的回应：“我没兴趣。”
这话落在顾随屹发软的耳边，放在腿间的双手一点点揪着衣角。
傅母哀叹一声，不禁惋惜道：“徐家那姑娘又漂亮又有才华，你偏偏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白安歌听着傅母的唠叨没说话，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在顾随屹的身上，又收回，故作冷漠。
一旁的顾思成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身体微靠在沙发上，嘴边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眼底的情绪看不出。
闲聊结束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傅母和宋温雨要去休息，顾随屹便说要送顾思成出门。
白安歌没说话，坐在沙发上，一直目送着两个人走出了房间外。
他身上的低气压让人忽略不了，宋温雨踟躇在原地半晌，刚想说些什么。
男人却已经起身，与她擦肩而过。
傅宅门外。
天气已经到了初冬。
夜风扫来，吹得树梢上的枯叶飒飒作响。
顾思成站在门口，低眸看着帮自己叫车的顾随屹。
他想都没想直接去拉住人的手，无意识地去按人手心，凑到人耳边问。
“去我家住怎么样？”
顾随屹表情呆了一下，眨着黑亮的眼睛看他，很疑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算她主动去顾思成家里照顾他生病那一次，其实两人时很少有这么亲密的行为的。
交往差不多半年，顶多也只有到牵手和拥抱的地步。
接吻都没有，更别说去是谁家住了。
顾思成眼神沉了沉，想到了刚刚闲聊时，白安歌看向顾随屹的眼神。
他唇角多一个弧度：“没什么，就是不舍得跟你分开。”
顾随屹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不太合适，我还要陪温雨。”
顾思成叹了口气，虽然答案早在意料之中，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他仰头，滚了滚喉结，没什么表情。
“算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有一辆车停了过来。
顾随屹帮忙开车门，临走前，她又忍不住可以嘱咐：“到家给我发消息。”
顾思成被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趴在车窗上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把女人的脸颊。
嘴上还是应道：“我知道了。”
车子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听起来格外地响。
顾随屹就站在夜色下，一直目送着是红色车尾灯消失。
她眼神暗了暗，这才转身朝着傅家别墅走。
而同一刻，二楼的窗户边，橘黄灯通亮。
白安歌慢慢关上窗帘，低头拿起桌边的一盒香烟，点了跟。
最近不知怎么了，他抽烟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沉思时，不远处敲门声响起。
烟雾缭绕，朦胧了男人的脸庞。
白安歌将嘴边的烟拿出来，夹在指间：“进来。”
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推开，进来的人却是顾随屹。
白安歌没料到这个点她回过来找自己，下意识收敛了眉眼的冷色，将手边的烟摁灭，丢进烟灰缸。
顾随屹是讨厌烟味的，但是房子就这么大。
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看着男人灭烟的动作，没说什么，只觉将手上的文件放在的桌边。
“这是我今天早上整理好的呈阅股票的走势，你可以看看。”
说完，顾随屹就打算走。
不料白安歌看都没看桌上的文件一眼，径直冲顾随屹冷声道：“站住。”
顾随屹下意识停下脚步。
白安歌又推开窗，将烟味散出去，嗓音平静道：“关上门，我们聊聊。”
顾随屹垂了垂眸，想要拒绝。
但想到了两人早晚事情总要聊天，一直回避也不是什么问题。
她还是伸手关上开了门，转身又到了白安歌的面前：“还有什么事吗？”
白安歌蹙了蹙眉，很不适应顾随屹在他面前时刻保持着抵触和警惕的样子。
和她在顾思成面前，那种轻松自在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萦绕在心尖。
他语气泛着冷：“你真的喜欢顾思成？”
顾随屹抬眸瞧着男人，忽然被这个问题问得怔了下，而后，她还是颔首：“嗯。”
白安歌脸色不太好看，重新调了个姿势坐在了椅子上，将文件移到一边。
“你了解过他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顾随屹也察觉到他的异样了。
“阿寒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安歌眼神深了深，还是一副好脾气的开口：“顾家独子，以前在国内光是扯上过关系的就不下十来女人，名声极差，你看上他哪点？”
顾随屹是听说过顾思成在国内的浪荡事迹的。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想过自己会跟顾思成扯上关系。
但慢慢接触后，她只相信自己了解过的顾思成，对这些传言始终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现在这样的指责从白安歌口中说出来，她心头有些不适。
顾随屹下意识攥紧了手，极力压着心里的不快，镇定辩驳道：“思成不是外面说的那样不堪，我想你可能对他有误会。”
‘思成’二字亲昵的称呼落在白安歌耳边时，不免勾起了他心里积压已久的情绪。
“你这么了解他？你才认识他多久？”他语气一瞬间冷下来。
顾随屹深吸口气，低声回道：“至少，比别人要更清楚他一点。”
白安歌心头犹如重击，听着她话里满满的维护，一时没回过神来。
女人径直离开。
禁闭的房间，骤然安静下来。
白安歌烦躁的收回视线，说不出心里那点不快到底是因为顾思成还是别的。
这一夜，相隔一面墙壁的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清早。
白安歌起床下楼的时候，正巧撞见顾随屹出门。
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
顾随屹原本还在和宋温雨说话的笑脸瞬间消失，沉默着走出了傅家。
彼时，宋温雨正坐在餐桌边喝粥，瞧见两人这诡异的气氛。
一向不爱主动找话题的她这次也没忍住地问：“……你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