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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散文5篇 珍惜时间的名家散文

更新时间:2023-03-11 19:33:00 点击: 来源:yutu

名家散文1

  《道士塔》

  余秋雨

  一

  莫高窟门外,有一条河。过河有一片空地,高高低低建着几座僧人圆寂塔。塔呈圆形,状近葫芦,外敷白色。我去时,有几座已经坍弛,还没有修复。只见塔心是一个木桩,塔身全是黄土,垒在青砖基座上。夕阳西下,朔风凛列,整的塔群十分凄凉。

  有一座塔,显得比较完整,大概是修建年代比较近吧?好在塔身有碑,移步一读,猛然一惊,它的主人,竟然就是那个王圆箓!

  再小的个子,也能给沙漠留下长长的身影。再小的人物,也能让历史吐出重重的叹息。王圆箓既是小个子,又是小人物。我见过他的照片,穿着土布棉衣,目光呆滞,畏畏缩缩,是那个时代到处可以见到的一个**民。他原是湖北麻城的农民,在甘肃当过兵,后来为了谋生做了道士。几经转折,当了敦煌莫高窟的家。

  莫高窟以佛教文化为主,怎么会让一个道士来当家?*的民间信仰本来就是羼杂互溶的,王圆箓几乎是个文盲,对道教并不专精,对佛教也不抵拒,却会主持宗教仪式,又会化缘募款,由他来管管这一片冷窟荒庙,也算正常。

  但是,世间很多看起来很正常的现象常常掩盖着一个可怕的黑洞。莫高窟的惊人蕴藏,使王圆箓这个守护者与守护对象之间产生了文化等级上的巨大的落差。这个落差,就是黑洞。

  我曾读到潘絜兹先生和其他敦煌学专家写的一些书,其中记述了王道士的日常生活。他经常出去化缘,得到一些钱后,就找来一些很不高明的当地工匠,先用草刷蘸上石灰把精美的古代壁画刷白,再抡起铁锤把塑像打毁,用泥巴堆起的灵官之类,因为他是道士。但他又想到这里毕竟是佛教场所,于是再让那些工匠用石灰把下寺的墙壁刷白,绘上唐代玄奘到西天取经的故事。他四处打量,觉得一个个洞窟太憋气了,便要工匠们把它们打通,大片的壁画很快灰飞烟灭成了走道。做完这些事,他又去化缘,准备继续刷,继续砸,继续堆,继续画。

  这些记述的语气都很*静,但我每次读到,脑海里也总像被刷了石灰一般,一片惨白。我几乎不会言动,眼前一直晃动着那些草刷和铁锺。

  “住手!”我在心底呼喊,只见王道士转过脸来,满眼困惑不解。我甚至想低声下气地恳求他:“请等一等,等一等……”但是等什么呢?我脑中依然一片惨白。

  二

  一九〇〇年五月二十六日,王道士从一个姓杨的帮工那里得知,一处洞窟的墙壁里面好像是空的,里边可能还隐藏着一个洞穴。两人挖开一看,嗬,果然一个满满实实的藏经洞!

  王道士完全不明白,此刻,他打开了一扇轰动世界的门户。一门永久性的学问,将靠着这个洞穴建立。无数才华横溢的学者,将为这个洞穴耗尽终生。因此,从这一天开始,他的实际地位已经直窜而上,比世界上那些著名的遗迹博物馆馆长还高。但是,他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

  他随手拿了几个经卷到知县那里鉴定,知县又拿给其他官员看。官员中有些人知道一点轻重,建议运到省城,却又心疼运费,便要求原地封存。在这个过程中,消息已经传开,有些经卷已经流出,引起了在新疆的一些外国人士的注意。

  当时,英国、德国、法国、俄国等列强,正在*的西北地区进行着一场考古探险的大拼搏。这个态势,与它们瓜分整个*的企图紧紧相连。因此,我们应该稍稍离开莫高窟一会儿,看一看全局。

  就在王道士发现藏经洞的几天之前,在北京,英、德、法、俄、美等外交使团又一次集体向清*递交照会,要求严惩义和团。恰恰在王道士发现藏经洞的当天,列强决定联合出兵。这就是后来攻陷北京,迫使朝廷外逃,最终又迫使*赔偿四亿五千万两白银,也就是每个*人都要赔偿一两白银的“八国联军”。

  时间,怎么会这么巧呢?

  好像是,北京东交民巷的外国使馆里一作出进攻*的决定,立即刺痛了一个庞大机体的神经系统,西北沙漠中一个洞穴的门刹时打开了。

  更巧的是,仅仅在几个月前,甲骨文也被发现了。

  我想,藏经洞与甲骨文一样,最能体现了一个民族的文化自信,因此必须猛然出现在这个民族几乎完全失去自信的时刻。

  即使是巧合,也是一种伟大的巧合。

  遗憾的是,*学者不能像解读甲骨文一样解读藏经洞了,因为那里的经卷的所有权,已经被悄悄地转移。

  三

  产生这个结果,是因为莫高窟里三个男人的见面。

  第一个就是主人王圆箓,不多说了。

  第二个是匈牙利人斯坦因,刚加入英国籍不久,此刻受印度*和大英博物馆指派,到*的西北地区考古。他博学、刻苦、机敏、能干,在考古专业水准上堪称世界一流,却又具有一个殖民主义者的文化傲慢。他精通七、八种语言,却不懂中文,因此引出了第三个人,翻译蒋孝琬。

  蒋孝琬长得清瘦文弱,湖南湘阴人。这个人是*十九世纪后期出现的“买办”群体中的一个。这个群体在沟通两种文明的过程中常常备受心灵煎熬,又两面不讨好。我一直建议艺术家们在表现*近代题材的时候不要放过了这种桥梁式的悲剧性典范。但是,蒋孝琬好像是这个群体中的异类。他几乎没有任何心灵煎熬。

  斯坦因到达新疆喀什时,发现聚集在那里的外国考古学家们有一个共识,就是千万不要与*学者合作。理由是,*学者一到关键时刻,例如在关及文物所有权的当口上,总会在心底产生“华夷之防”的敏感,给外国人带来种种阻碍。但是,蒋孝琬完全不是这样,那些外国人告诉斯坦因:“你只要带上了他,敦煌的事情一定成功。”

  事实果然如此。从喀什到敦煌的漫长路途上,蒋孝琬一直在给斯坦因讲述*官场和*民间的行事方式,使斯坦因觉得比再读几个学位更重要。到了莫高窟,所有联络、刺探、劝说王圆箓的事,都是蒋孝琬在做。

  王圆箓从一开始就对斯坦因抱着一种警惕、躲闪、拒绝的态度。蒋孝琬蒙骗他说,斯坦因从印度过来,是要把当年玄奘取来的经送回原处去,为此还愿意付一些钱。王圆箓像很多**民一样,对《西游记》里的西天取经故事既熟悉又崇拜,听蒋孝琬绘声绘色地一说,又看到斯坦因神情庄严地一次次焚香拜佛,竟然心有所动。因此,当蒋孝琬提出要先“借”几个“样本”看看,王圆篆虽然迟疑、含糊了很久,终于还是塞给他几个经卷。

  于是,又是蒋孝琬,连夜挑灯研读那个几经卷。他发现,那正巧是玄奘取来的经卷的译本。这几个经卷,明明是王圆箓随手取的,居然果真与玄奘有关,王圆箓激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听到了佛的旨意。洞穴的门,向斯坦因打开了。

  当然,此后在经卷堆里逐页翻阅选择的,也是蒋孝琬,因为斯坦因本人不懂中文。

  蒋孝琬在那些日日夜夜所做的事,也可以说成是一种重要的文化破读,因为这毕竟是千年文物与能够读懂的人的第一次隆重相遇。而且,事实证明,蒋孝琬对*传统文化有着广博的知识、不浅的根底。

  那些寒冷的沙漠之夜,斯坦因和王圆箓都睡了,只有他在忙着。睡着的两方都不懂得这一堆堆纸页上的内容,只有他懂得,由他作出取舍裁断。

  就这样,一场天下最不公*的“买卖”开始了。斯坦因用极少的钱,换取了中华文明长达好几个世纪的大量文物。而且由此形成惯例,其他列强的冒险家们也纷纷踏来,满载而去。

  有一天王圆箓觉得斯坦因实在要得太多了,就把部分挑出的文物又搬回到藏经洞。斯坦因要蒋孝琬去谈判,用四十块马蹄银换回那些文物。蒋孝琬谈判的结果,居然只花了四块就解决了问题。斯坦因立即赞扬他,这是又一场中英外交谈判的胜利。

  蒋孝琬一听,十分得意。我对他的这种得意,有点厌恶。因为他应该知道,自从yapian战争以来,所谓的“中英外交谈判”意味着什么。我并不奢望,在他心底会对当时已经极其可怜的父母之邦产生一点点惭愧,而只是想,这种桥梁式的人物如果把一方河岸完全扒塌了,他们以后还能干什么?

  由此我想,那些日子,莫高窟里的三个男人,我们还应该多看几眼。前面两个一直遭世人非议,而最后一个总是被轻轻放过。

  比蒋孝琬更让我吃惊的是,近年来*文化界有一些评论者一再宣称,斯坦因以考古学家的身份取走敦煌藏经洞的文物并没有错,是正大光明的事业,而像我这样耿耿于怀,却是“狭隘的民族主义”。

  是“正大光明”吗?请看斯坦因自己的回忆:

  深夜我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那是蒋在侦察,看是否有人在我的帐篷周围出现。一会儿他扛了一个大包回来,那里装有我今天白天挑出的一切东西。王道士鼓足勇气同意了我的请求,但条件很严格,除了我们三个外,不得让任何人得知这笔交易,哪怕是丝毫暗示。

  从这种神态动作,你还看不出他们在做什么吗?

  四

  斯坦因终于取得了九千多个经卷,五百多幅绘画,打包装箱就整整花了七天时间。最后打成了二十九个大木箱,原先带来的那些骆驼和马匹不够用了,又雇来了五辆大车,每辆都栓上三匹马来拉。

  那是一个黄昏,车队启动了,王圆箓站在路边,恭敬相送。斯坦因“购买”这二十九个大木箱移世文物,所支付给王圆篆的全部价钱,我一直不忍心写出来,此刻却不能不说一说了。那就是,折合成了银子的一百三十英镑!但是,这点钱,对王圆篆来说,毕竟比他*时到荒村野郊去化缘的所得,多得多了。因此,他反而认为这位“斯大人”是“布施者”。

  斯坦因向他招过手,抬起头来看看天色。

  一位年轻诗人写道,斯坦因看到的,是凄艳的晚霞。那里,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流血。

  我又想到了另一位年轻诗人的诗,他叫李晓桦,是写给下令火烧圆明园的额尔金勋爵的:

  我好恨

  恨我没早生一个世纪

  使我能与你对视着站立在

  阴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旷野

  要么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么你接住我甩过去的剑

  要么你我各乘一匹战马

  远远离开遮天的帅旗

  离开如云的战阵

  决胜负于城下

  对于斯坦因这些的学者,这些诗句也许太硬。但是,除了这种办法,还有什么方式能阻拦他们呢?

  我可以不带剑,甚至也不骑马,只是伸出双手做出阻拦的动作,站在沙漠中间,站在他们车队的正对面。

  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的,一定是蒋孝琬。我扭头不理他,只是直视着斯坦因,要与他辩论。

  我要告诉他,把世间文物统统拔离原生的土地,运到地球的另一端收藏展览,是文物和土地的双向失落、两败俱伤。我还要告诉他,借口别人管不好家产而占为己有,是一种与军事掠夺没有什么区别的文化掠夺……

  我相信,也会有一种可能,尽管机率微乎其微,我的激情和逻辑终于压倒了斯坦因,于是车队果真被我拦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当然应该送缴京城。但当时,藏经洞文物不是也有一批送京的吗?其情景是,没有木箱,只用席子捆扎,沿途官员缙绅伸手进去就取走一把,有些官员还把大车赶进自己的院子里细挑精选,择优盗取,怕到京后点数不符,便把长卷撕成几个短卷来凑数搪塞。

  当然,更大的麻烦是,那时的*处处军阀混战,北京更是乱成一团。在兵丁和难民的洪流中,谁也不知道脚下的土地明天将会插上哪家的军旗。几辆装载古代经卷的车,怎么才能通过?怎样才能到达?

  那么,不如叫住斯坦因,还是让他拉到伦敦的博物馆里去吧。但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我知道斯坦因看出了我的难处,一次次回头看我。

  我假装没有看见,只用眼角默送他和蒋孝琬慢慢远去,终于消失在黛褐色的山丘后面。然后,我再回过身来。

  长长一排车队,全都停在苍茫夜色里,由我掌管。但是,明天该去何方?

  这里也难,那里也难,我左思右想,最后只能跪倒在沙漠里,大哭一场。

  哭声,像一匹受伤的狼在黑夜里嚎叫。

  五

  一九四三年十月二十四日,八十二岁的斯坦因在阿富汗的喀布尔去世。

  这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日子。*,又一次在生死关头被他人认知,也被自己认知。

  第二天,也就是斯坦因去世的那一天,伦敦举行“*日”活动。博物馆里的敦煌文物,又一次引起热烈关注。

  在斯坦因去世的同一天,*历史学会在重庆成立。

  我知道处于弥留之际的斯坦因不可能听到这两个消息。

  有一件小事让我略感奇怪,那就是斯坦因的墓碑铭文:

  马克·奥里尔·斯坦因

  印度考古调查局成员

  学者,探险家兼作家

  通过极为困难的印度、*新疆、波斯、伊拉克之行,扩展了知识领域

  他*生带给西方世界最大的轰动是敦煌藏经洞,为什么在墓碑铭文里故意回避了,只提“*新疆”?敦煌并不在新疆,而是在甘肃。

  我约略知道此间原因。那就是,他在莫高窟的所作所为,已经受到文明世界越来越严厉的谴责。

  阿富汗的喀布尔,是斯坦因非常陌生的地方。整整四十年一直想进去而未被允许,刚被允许进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就离开了人世。

  他被安葬在喀布尔郊区的一个外国基督教徒公墓里,但他的灵魂又怎么能安定下来?直到今天,这里还备受着贫困、战乱和宗教极端主义的包围。而且,蔓延四周的宗教极端主义,正好与他信奉的宗教完全对立。小小的墓园,是那样孤独、荒凉和脆弱。

  我想,他的灵魂最渴望的,是找一个黄昏,一个与他赶着车队离开时一样的黄昏,再潜回敦煌去看看。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黄昏,那么,他见了那座道士塔,会与王圆箓说什么呢?

  我想,王圆箓不会向他抱怨什么,却会在他面前稍稍显得有点趾高气扬。因为道士塔前,天天游人如潮,虽然谁也没有投来过尊重的目光;而斯坦因的墓地前,永远阒寂无人。

  至于另一个男人,那个蒋孝琬的坟墓在哪里,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有知道的朋友,能告诉我吗?

名家散文2

  《哪里来的陌生人》

  余秋雨

  一

  那天,成吉思汗要在克鲁伦河畔的宫帐里召见一个人。

  这个人住在北京,赶到这里要整整三个月。出居庸关,经大同,转武川,越阴山,穿沙漠,从春天一直走到夏天。抬头一看,山川壮丽,军容整齐,叹一声“千古之盛,未尝有也”,便知道到了目的地。

  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已经十二年。这十二年,一直在打仗,主要是与西夏和金朝作战。三年前在与金朝的战争中取得巨大胜利,不仅攻占了金朝的中都(即北京),还分兵占领了大小城邑八百多个。中都的一批金朝官员,投降了蒙古军。

  金朝是女真族建立的王朝,为的是要反抗和推翻他们头上的统治者——契丹人的辽朝。金朝后来确实打败了辽朝,却没有想到蒙古人后来居上,又把它打败了。

  长年的征战,复杂的外交,庞大的朝廷,使成吉思汗的摊子越铺越大。每天都有内内外外的大量问题要面对,成吉思汗急于寻找有智慧、有学问的助手。他原先手下的官员,几乎都是没有文化的莽将。连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文化。

  他到处打听,得知四年前攻占金朝中都时,有一位投降过来的金朝官员很智慧,名字叫耶律楚材。

  这个名字使成吉思汗立即作出判断,此人应该是契丹族,辽朝的后裔。耶律家族是辽朝显赫的王族,后来由于金朝灭辽,也就一起“归顺”了金朝。这应该是耶律楚材祖父一辈的事,到耶律楚材父亲一辈,已经成了金朝的*了。但成吉思汗知道,这个家族在内心对金朝还是不服的,企盼着哪一天能够报仇复国。早在蒙古统一之前,当时还没有成为成吉思汗的铁木真曾经遇见过作为金朝使节派到蒙古部落来的耶律阿海,两人暗中结交,还立下过共同灭金的志愿。

  想到这里成吉思汗笑了,心想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家族,被金所灭而降金,金被蒙军打败后又降蒙,如此两度投降,是不是真的始终保持着复兴契丹之梦呢?好在,今天可以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分别从契丹和蒙古的立场,一前一后一起笑骂曾经那么得意的金朝。

  随着一声通报,成吉思汗抬起头来,眼睛一亮。出现在眼前的人,二十七、八岁光景,高个子,风度翩翩,声音宏亮,还留着很漂亮的长胡子,非常恭敬地向自己行礼。

  成吉思汗高兴地叫了一声:“吾图撒合里!”

  这是蒙古语,意思是长胡子。

  这一叫,就成了今后成吉思汗对耶律楚材的习惯称呼。

  寒暄了几句,成吉思汗便说:“你们家族是辽朝的皇族。尽管你做过金朝的官,但我知道辽和金是世仇。你们的仇,我替你们报了!”

  这话说得很有大丈夫气概。接下来,理应是耶律楚材代表自己的世代家族向成吉思汗谢恩。

  但是,耶律楚材的回答让成吉思汗大吃一惊。

  他说:“我的祖父、父亲早就在金朝任职为臣了,既然做了臣子,怎么可以暗怀二心,仇视金朝君主呢?”

  这话听起来好像在反驳成吉思汗,而且公然表明了对成吉思汗的敌人金朝君主的正面态度,说出来实在是非常冒险。但是,成吉思汗毕竟是成吉思汗,他竟然立即感动了。

  一个人,对于自己服从过的主人和参与过的事业,能一直表示尊敬,这已经很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在表示尊敬的时候,完全不考虑被尊敬对象的现实境况,也不考虑说话时面对着谁。这样的人,成吉思汗从来没有见过。

  成吉思汗看着耶律楚材点了点头,当即向左右表示:这个人的话要重视,今后把他安排在我身边,随时以备咨询。

  这在后来的《中书令耶律公神道碑》上记为:“上雅重其言,处之左右,以备咨访。”

  二

  这是公元1218年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很偶然的事件改变了成吉思汗的军事方向,也改变了世界的命运。

  天下最大的烈火,总是由最小的草梗点燃。

  据记载,那年成吉思汗派出一个四百五十人的商队到中亚大国花剌子模进行贸易。不料刚刚走到今天哈萨克斯坦锡尔河边的一座城市,就出事了。商队里有一个印度人是这座城市一位长官的老熟人,两人一见面他就直呼其名,没有表示应有的尊敬,而且还当场夸耀成吉思汗的伟大。那个长官很生气,下令拘捕商队,并报告了国王摩诃末。国王本来就对成吉思汗送来的国书中以父子关系形容两国关系十分不满,竟下令杀死所有商人、没收全部财产。

  成吉思汗从一个逃出来的骆驼夫口中知道了事情始末,便强忍怒火,派出使者质问事件真相。结果,使者被杀。成吉思汗泪流满面,独自登上一个山头,脱去冠冕,跪在地上绝食祈祷了整整三天三夜。他喃喃地说:“战乱不是我挑起的,请佑助我,赐我复仇的力量!”

  于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场征服战,开始了。

  耶律楚材,跟在成吉思汗身边。他会占卜,这在当时的军事行动中非常重要。除了占卜,他还精通天文历法,可以比较准确地提供天气预报,成吉思汗离不开他。

  他是积极支持成吉思汗的这一重大军事行动的。这从他一路上用汉语写的诗中可以看出来。他写道:

  关山险僻重复重,

  西门雪耻须豪雄。

  定远奇功正今日,

  车书混一华夷通。

  阴山千里横东西,

  秋声浩浩鸣秋溪。

  猿猱鸿鹄不能过,

  天兵百万驰霜蹄。

  这些诗句表明,他认为成吉思汗西征的理由是“雪耻”,因此是正义的,他还认为这场西征的结果有可能达到“华夷通”的大一统理想。这个理想,他在另外一首诗中表述得更明确:“而今四海归王化,明月青天却一家。”

  看得出来,他为成吉思汗西征找到了起点性理由“雪耻”和终点性理由“王化”。有了这两个理由,他心中也就建立了一个理性逻辑,跨马走在成吉思汗身后也显得理直气壮了。

  除此之外,我觉得还有两个更大的感性原因。

  第一个感性原因,是他对成吉思汗的敬仰。他曾在金朝任职,看够了那个朝廷的外强中干、腐败无效、沮丧无望。现在遇到了成吉思汗,只见千钧霹雳,万丈豪情,一切目标都指日可待,一切计划都马到成功。不仅如此,耶律楚材又强烈地感受到成吉思汗对自己这个敌国俘虏的尊重、理解和关爱。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他被彻底溶化了,无条件地服从和赞美成吉思汗的一切意志行动。

  第二个感性原因,是他作为契丹皇族后裔的本能兴奋。这毕竟是一个生来就骑在马背上纵横驰骋的民族,眼前的世界辽阔无垠,心中的激情没有边界。更何况,作为几代皇族,骨子里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统治基因,有一种睥睨群伦的征服欲望。尽管这一切由于辽国的败落而长久荒废,但现在被成吉思汗如风如雷的马蹄声又敲醒了。这种敲醒是致命的,耶律楚材很快就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回归感和舒适感。因此,参加西征,颂扬西征,有一半出于他的生命本性。

  但是,战争毕竟是战争,一旦爆发就会出现一种无法节制的残酷逻辑。

  例如,这次以“雪耻”、“复仇”为动因的战争,必然会直指花剌子模国的首都;在通向首都之前所遇到的任何反抗,都必须剿灭;所有的反抗都必然以城邑为基地,因此这些城邑又必然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终于打到了首都,国王摩诃末当然已经逃走,因此又必须去追赶;花剌子模国领土辽阔,国王又逃得很快,因此又必须长驱千里;追赶是刻不容缓的事,不能为了局部的占领而滞留,自己的军队又分不出力量来守卫和管理已经占领的城市,因此毁城、*的方式越来越残忍;被追的国王终于在里海的一个岛上病死了,但这还不是战争的结束,因为国王的继位者扎兰丁还在逃,而且逃得很远,路线又不确定,因此又必须继续追赶……

  这就是由无数“必须”和“必然”组成的战争逻辑。这种逻辑显得那样严密和客观,简直无法改变。

  在这种客观逻辑之中,又包藏着另一种主观逻辑,那就是,成吉思汗在战争中越来越懂得打仗。军队组织越来越精良,战略战术越来越高明,谍报系统越来越周全,这使战争变成了一种节节攀高的自我竞赛,一种急迫地期待着下一场结果的心理博弈。于是,就出现了另一种无法终止的动力。

  鉴于这些客观逻辑和主观逻辑,战争只能越打越遥远,越打越血腥,在很大意义上已经成为一种失控行为。

  这就是说,种种逻辑组合成了一种非逻辑。

  战争,看起来只是运动在大地之间,实际上在大地之上的天际,还浮悬着一个不受人力操纵的魔鬼,使地面间的残杀沿着它的狞笑变得漫无边际。它,就是战神。

  在人类历史上,大流士、亚历山大大帝、凯撒、十字军,都遇到过这个战神。现在轮到成吉思汗了,事情变得更大,超过前面所说的任何战争。

  于是,骑在马背上的耶律楚材不能不皱眉了。

  他的诗句中开始出现一些叹息——

  寂寞河中府,

  声名昔日闻。

  城隍连畎亩,

  市井半丘坟,

  这里所说的“河中府”,就是花剌子模国的首都撒马尔罕,在今天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的东部。这么一个声名显赫的富裕城市,经过这场战争,已经“市井半丘坟”了,可见杀戮之重。对此,耶律楚材不能接受,因此深深一叹。他的好些诗都以“寂寞”两字开头,既说明战争留给一座座城市的景象,也表明了自己的心境。

  一个曾经为万马奔腾的征战场面兴奋不已的人,突然在马蹄间感受到了深深的寂寞,这个转变意味深长。

  三

  西征开始后不久,成吉思汗根据身边一个叫刘仲禄的汉族制箭官的推荐,下诏邀请远在山东莱州的道教全真派掌门人丘处机(长春真人)来到军中,讲述养生之道和治国之道。丘处机已经七十多岁,历尽艰辛来到撒马尔罕。当时成吉思汗已经继续向西越过了阿姆河,便命耶律楚材暂且在撒马尔罕陪丘处机。

  这期间,两人在一起写了不少诗。耶律楚材在诗中,已经明显地表示出自己想摆脱西征而东归的心意,以及希望各国息战得太*的期待。例如:

  春雁楼边三两声,

  东天回首望归程。

  天兵几日归东阙?

  万国欢声贺太*。

  甚至,他对西征的必要性也提出了某种怀疑:

  四海从来皆弟兄,

  西行谁复叹行程?

  西行万余里,

  谁谓乃良图?

  后来,丘处机终于在耶律楚材的陪同下到阿姆河西岸的八鲁弯行宫见到了成吉思汗。丘处机一共向成吉思汗讲了三次道,根据相关资料总结,有三个要点:一,长生之道,节欲清心;二,一统天下,不乱*;三,为政首要,敬天爱民。

  成吉思汗听进去了,后来多次下令善待丘处机和他的教派。

  丘处机的讲道,与耶律楚材经常在身边悄悄吐露的撤兵求太*的理想,一起对成吉思汗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二二四年夏天,有士兵报告说游泳时见到一头会说话的怪兽,要蒙古军及早撤军回家。成吉思汗就此事询问耶律楚材,耶律楚材一听就明白这是士兵们因厌战而想出来的花招,他自己也早已厌战,就告诉成吉思汗说:“这是祥瑞之兽,热衷保护生命,反对随手屠杀,希望陛下听从天命,回去吧。”

  成吉思汗终于听从了这个“天命”。

  当然成吉思汗收兵还有其他客观原因。例如,毕竟大仇已报,花剌子模的国王摩诃末已死,辽阔的土地都被征服,而军中又发生了瘟疫。

  于是,正如耶律楚材诗中所写,“野老不知天子力,讴歌鼓腹庆昇*”了。

  ——我在叙述以上历史时,许多读者一定会觉得奇怪:耶律楚材怎么会写一手不错的汉诗呢?

  确实不错。我们不妨再读他的一首词:

  花界倾颓事已迁,浩歌遥想意茫然。江山王气空千劫,桃李春风又一年。 横翠嶂,架寒烟。野春*碧怨啼鹃。不知何限人间梦,并触沉思到酒边。

  这当然算不上第一流的作品,但很难想像竟出于古代少数民族官员之手。我认为,在*古代,少数民族人士能把汉诗汉词写好的,第一是纳兰性德,第二是萨都剌,第三就是这位耶律楚材了。

  我更为喜欢的是耶律楚材替成吉思汗起草的邀请丘处机西行的第二诏书,中间有些句子,深得汉文化的精髓。如“云轩既发于蓬莱,鹤驭可游于天竺。达摩东迈,元印法以传心;老氏西行,或化胡而成道。顾州途之虽阔,瞻几杖似非遥”等句,实在是颇具功力。

  我深信,丘处机能下决心衰年远行,与诏书文句间所散发出来的这种迷人气息有关。文化的微妙之处,最有惊人的诱惑力。

  这就需要谈谈他的文化背景了。

  一个人的文化背景,可以远远超越他的民族身份和地域限定。在耶律楚材出生前好几代,他的先祖契丹皇族虽然经常与汉族作战,却一直把汉文化作为提升自己、教育后代的课本。后来到了女真族的金朝,也是同样。耶律楚材从小学习汉文化,从十三岁开始攻读儒家经典,到十七岁已经博览群书,成为一位有才华的`年轻儒生。后来在中都(北京),他又开始学佛,成了佛学大师万松老人的门生。学佛又未弃儒,他成了儒佛兼修的通达之士。

  那位丘处机是道家宗师,耶律楚材与他加在一起,组合成了一个儒、佛、道齐全的*文化精粹结构,出现在成吉思汗身边。这个精粹结构对成吉思汗那么尊敬,但又天天不断地散发出息战、戒杀、尊生、节制、敬天、爱民的绵绵信息,终于使成吉思汗发生了重大变化。

  据《元史》的《太祖记》记载,成吉思汗在临死前一个月对群臣公开表示:“朕自去冬五星聚时,已尝许不杀掠,遽忘下诏耶。今可布告中外,令彼行人知朕意。”

  多么珍贵的“不杀掠”这三个字啊!尽管仍然处于战争之中的成吉思汗一时还无法做到,但既然已经作为一个重大的许诺布告中外,已经让人惊喜不已了。

  此外,据《元史》和《新元史》载,成吉思汗还嘱咐自己的继承人窝阔台,耶律楚材这个人是上天送给我们的,必须委以重任。他说:“此人天赐吾家,尔后*庶政,当悉委之。”

  这两份遗嘱,使历史的温度和亮度都大大提高了。

  在这里,我们不能不怀着特别的心情,远眺七百多年前在中亚战争废墟间徘徊的两个背影。一个高大的长胡子中年人,搀扶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年人。他们走得很慢,静静地说着话,优雅的风范,与身边的断垣荒坟很不相称。他们正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用*文化中儒、佛、道的基本精神,盯住已经蔓延了小半个世界的战火,随时找机会把它控制住。

  他们两人,后来因为佛、道之间的一些宗教龃龉产生隔阂。但我们还是要说,再大的龃龉也是小事,因为他们已经做过了一件真正的大事。

名家散文3

  《笔墨祭》

  *传统文人究竟有哪些共通的精神素质和心理习惯,这个问题,现在已有不少海内外学者在悉心研究。这种研究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但也时时遇到麻烦。年代那么长,文人那么多,说任何一点共通都会涌出大量的例外,而例外一多,所谓共通云云也就很不保险了。如果能对例外作一一的解释,当然不错,但这样一来,一篇文章就成了自己出难题又自己补漏洞的尴尬格局。补来补去,痛快淋漓的主题都被消磨掉了,好不为难煞人。

  我思忖日久,头脑渐渐由精细归于朴拙,觉得*传统文人有一个不存在例外的共同点;他们都操作着一副笔墨,写着一种在世界上很独特的毛笔字。不管他们是官屠宰辅还是长为布衣,是侠骨赤胆还是蝇营狗苟,是豪壮奇崛还是脂腻粉渍,这副笔墨总是有的。

  笔是竹竿毛笔,墨由烟胶炼成。浓浓地磨好一砚,用笔一舔,便簌簌地写出满纸黑生生的象形文字来。这是*文人的基本生命形态,也是*文化的共同技术手段。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干脆偷偷懒,先把玩一下这管笔、这锭墨再说呢?

  一切精神文化都是需要物态载体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就遇到过一场载体的转换,即以白话文代替文言文;这场转换还有一种更本源性的物质基础,即以“钢笔文化”代替“毛笔文化”。五四斗士们自己也使用毛笔,但他们是用毛笔在呼唤着钢笔文化。毛笔与钢笔之所以可以称之为文化,是因为它们各自都牵连着一个完整的世界。

  作为一个完整的世界的毛笔文化,现在已经无可挽回地消逝了。

  诚然,我并不否定当代书法的成就。有一位朋友对我说,当代书法家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古代书法家。我不同意这种看法。古代书法家的队伍很大,层次很多,就我见闻所及,当代一些书法高手完全有资格与古代的许多书法家一比高低。但是,一个无法比拟的先决条件是,古代书法是以一种极其广阔的社会必需性为背景的,因而产生得特别自然、随顺、诚恳;而当代书法终究是一条刻意维修的幽径,美则美矣,却未免失去了整体上的社会性诚恳。

  在这一点上有点像写古诗。五四以降,能把古诗写得足以与古人比肩的大有人在,但不管如何提倡张扬,唐诗宋词的时代已绝对不可能复现。诗人自己可以写得非常得心应手(如柳亚子、郁达夫他们),但社会接纳这些诗作却并不那么热情和从容了。久而久之,敏感的诗人也会因寂寞而陷入某种不自然。他们的艺术人格,或许就会因社会的这种选择而悄悄地重新调整。这里遇到的,首先不是技能技巧的问题。

  我非常喜欢的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的几个传本法帖,大多是生活便条。只是为了一件琐事,提笔信手涂了几句,完全不是为了让人珍藏和恳挂。今天看来,用这样美妙绝伦的字写便条实在太奢侈了,而在他们却是再启然不过的事情。接受这张便条的人或许眼睛一亮,却也并不惊骇万状。于是,一种包括书写者、接受者和周围无数相类似的文人们在内的整体文化人格气韵,就在这短短的便条中泄露无遗。在这里,艺术的生活化和生活的艺术化相溶相依,一支毛笔并不意味着一种特殊的职业和手艺,而是点化了整体生活的美的精灵。我相信,后代习摹二王而惟妙惟肖的人不少,但谁也不能把写这些便条的随意性学到家。

  在富丽的大观园中筑一个稻香村未免失之矫揉,农舍野趣只在最*易的乡村里。时装表演可以引出阵阵惊叹,但最使人舒心畅意的,莫过于街市间无数服饰的整体鲜亮。成年人能保持天真也不失可喜,但最灿烂的天真必然只在孩童们之间。在毛笔文化鼎盛的古代,文人们的衣衫步履、谈吐行止、居室布置、交际往来,都与书法构成和谐,他们的生命行为,整个儿散发着墨香。

  相传汉代书法家师宜官喜欢喝酒,却又常常窘于酒资,他的办法是边喝边在酒店墙壁上写字,一时观者云集,纷纷投钱。你看,他轻轻发出了一个生命的信号,就立即有那么多的感应者。这与今天在书法展览会上让人赞叹,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整个社会对书法的感应是那样敏锐和热烈,对善书者又是如此尊敬和崇尚。这使我想起现代的月光晚会,哪个角落突然响起了吉他,整个晚会都安静下来,领受那旋律的力量。

  书法在古代的影响是超越社会蕃篱的。师宜官在酒店墙上写字,写完还得亲自把字铲去,把墙壁弄得伤痕斑斑,但店主和酒保并不在意,他们也知书法,他们也在惊叹。师直官的学生梁鸽在书法上超越了老师,结果成了当时的政治权势者争夺的人物。他曾投于刘表门下,曹操破荆州后还特意寻访他,既为他的字,也为他的人。在当时,字和人的关系难分难舍。曹操把他的字悬挂在营帐中,运筹帷幄之余悉心观赏。在这里,甚至连政治军事大业也与书法艺术相依相傍。

  我们今天失去的不是书法艺术,而是烘托书法艺术的社会气氛和人文趋向。我听过当代几位大科学家的演讲,他们写在黑板上的中文字实在很不像样,但丝毫没有改变人们对他们的尊敬。如果他们在微积分算式边上写出了几行优雅流丽的粉笔行书,反而会使人们惊讶,甚至感到不协调。当代许多著名人物用毛笔写下的各种题词,恕我不敬,从书法角度看也大多功力不济,但不会因此而受到人们的鄙弃。这种情景,在古代是不可想象的。因为这里存在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信号系统和生命信号系统。

  古代文人苦练书法,也就是在修炼着自己的生命形象,就像现代西方女子终身不懈地进行着健美训练,不计时间和辛劳。

  由此,一系列现代人难以想象的奇迹也随之产生。传说有人磨墨写字,日复一日,把贮在屋檐下的几缸水都磨干了;有人写毕洗砚,把一个池塘的水都洗黑了;有人边走路边在衣衫上用手指划字,把衣衫都划破了……最令人惊异的是,隋唐时的书法家智永,写坏的笔头竟积了满满五大麓子,这种簏子每只可容一百多斤的重量,笔头很轻,但五簏子加在一起,也总该有一二百斤吧。唐代书法家怀素练字,用坏的笔堆成了一座小丘,他索性挖了一个坑来掩埋,起名曰“笔冢”。没有那么多的纸供他写字,他就摘芭蕉叶代纸,据说,近旁的上万株芭蕉都被他摘得光秃秃的。这种记载,即便打下几成折扣,仍然是十分惊人的。如果仅仅为了练字谋生,完全犯不着如此。

名家散文4

  从前在过年的时候,大人会把很多写着“春”字的红纸贴在米瓮上、水缸上,还有糖罐,灶间,甚至也贴在衣橱上。有一次,我疑惑地问父亲:“为什么到处都贴着春字呢?”

  他说:“希望年年有春。”在台语里,春天的“春”和剩下的“春”是同音字,到处贴着春字,是祈望年年有剩余的意思。父亲也常说:“心里若有春,就是富有,心里若是无春,就是贫穷。”意思是说,心里知足,常有剩余空间的人就是富有的人;心常不足,不断贪求的人就是贫穷的人。台湾话称那些富有的人叫“好额人”或“好业人”,可见富有的人不必要有很多钱,而是有高广的额头,有智慧的意思;富有的人不是拥有最多东西的人,而是不断造善业的人。富有的标准,因此不是有多少财产,而是有没有智慧与宽裕的心。富有的标准,不是能占有多少东西,而是能不能布施与关怀。富有的标准,不是有多少名利权位,而是有多少的幸福和感情。每当我想起从前贴在米缸上的“春”字,就想起父亲的话,希望自己的心常常有春,有更大的空间来包容更多的智慧与爱。

名家散文5

  市场里,看见有人卖百香果,浑圆熟透的果实泛出淡紫,我买了一些回家打汁,一斤要价四十元。

  在我们幼年时代,百香果是没有名字的,我们都称它“酸桔果”,因为它的味道很像酸桔。百香果算是贱果,在乡下满山遍野,根本是多到不用买卖的。

  我们在山野里玩累、渴了,就随手摘一个,剥开,把果实和果肉含在口中,一股酸香便水蛇也似的,从舌尖钻人腹中,在全身的血管里流动,现在一想起那滋味,口水还汩汩地涌出来。口也不渴了,精神也就健旺了。

  现在,酸桔果成为百香果,身价也不同了,可见一个好名字也是很重要的。

  回家后把百香果打汁,黄澄澄的颜色,沁人心脾的香气,忽然唤醒了山野中奔跑的童年。

  觉得百香果可以叫作“千香果”或“万香果”,水果的背景与水果的本身一样的引人!


名家散文5篇扩展阅读


名家散文5篇(扩展1)

——名家叙事散文5篇

名家叙事散文1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取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脑袋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很容易成为漫画的对象。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过分地集中在脸上很小的一块区域里。他戴一副墨晶眼镜,银丝小镜框,这两块黑色便成了他脸上最显着的特征。我常给他画漫画,勾一个轮廓,中间点上两块椭圆形的黑块,便惟妙惟肖。他的身材高大,但是两肩总是耸得高高的。鼻尖有一些红,像酒糟的,鼻孔里藏着两筒清水鼻涕,不时地吸溜着,说一两句话就要用力的吸溜一声,有板有眼有节奏,也有时忘了吸溜,走了板眼,上唇上便亮晶晶地吊出两根玉箸,他用手背一抹。他常穿的是一件灰布长袍,好像是在给谁穿孝,袍子在整洁的阶段时我没有赶得上看见,我看见那袍子的时候即是油渍斑烂我很难得看见他笑,如果笑起来,是狞笑,样子更凶。

  我的学校是很特殊的。上午的课全是用英语讲授,下午的课全是国语讲授。上午的课很严,三日一问,五日一考,不用功便被淘汰,下午的课稀松,成绩与毕业无关。所以每天下午上国文之类的课程,学生们便不踊跃,课堂上常是稀稀拉拉的不大上座,但教员用拿毛笔的姿势举着铅笔点名的时候,学生却个个都到了,因为一个学生不只答一声到。真到了的学生,一部分是从事午睡,微发鼾声,一部分看小说如《官场现形记》、《玉梨魂》之类,一部分写“父母亲大人膝下”式的家书,一部分干脆瞪着大眼发呆,神游八表。有时候逗先生开玩笑。国文先生呢,大部分都是年高有德的,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再不就是举人。他们授课不过是奉行公事,乐得敷敷衍衍。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之下,徐老先生之所以凶,老是绷着脸,老是开口就骂人,我想大概是由于正当防卫吧。

  有一天,先生大概是多喝了两盅,摇摇摆摆地进了课堂。这一堂是作文,他老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题目尚未写完,当然照例要吸溜一下鼻涕。就在这吸溜之际,一位性急的同学发问了:“这题目怎样讲呀?”老先生转过身来,冷笑两声,勃然大怒:“题目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当然还要讲,没写完你为什么就要问?……”滔滔不绝地吼叫起来,大家都为之愕然。这时候我可按捺不住了。我一向是个上午捣乱下午安分的学生,我觉得现在受了无理的侮辱,我便挺身分辩了几句。这一下我可惹了祸,老先生把他的怒火都泼在我的身上。他在讲台上来回地踱着,吸溜一下鼻涕,骂我一句,足足骂我了我一个钟头,其中警句甚多,我至今还记得这样的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这一句颇为同学们所传诵。谁和我有点争论遇到纠缠不清的时候,都会引用我一句:“xxx,你是什么东西?我一眼把你望到底!”当时我看形势不妙,也就没有再多说,让下课铃结束了先生的怒骂。

  但是从这次起,徐先生算是认识我了。酒醒之后,他给我批改作文特别详尽。批改之不足,还特别的当面加以解释,我这一个“一眼望到底”的学生,居然成为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了。

  徐先生自己选辑教材,有古文,有白话,油印分发给大家。《林琴南致蔡孑民书》是他讲得最为眉飞色舞的一篇。此外如吴敬恒的《上下古今谈》,梁启超的《欧游心影录》,以及张东荪的时事新报社论,他也选了不少。这样新旧兼收的教材,在当时还是很难得的开通的榜样。我对于国文的兴趣因此而提高了不少。徐先生讲国文之前,先要介绍作者,而且介绍得很亲切,例如他讲张东荪的文字时,便说:“张东荪这个人,我倒和他一桌上吃过饭……”这样的话是相当的可以使学生们吃惊的,吃惊的是,我们的国文先生也许不是一个*凡的人吧,否则怎样会能够和张东荪一桌上吃过饭?徐先生于介绍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可很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的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的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理会到原文的意义的一半了。好文章掷地作金石声,那也许是过分夸张,但必须可以琅琅上口,那却是真的。

  徐先生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的抹,整页整页的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的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的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的给我解释一会,他说:“你拿了去细细的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功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徐先生教我许多作文的技巧。他告诉我:“作文忌用过多的虚字。”该转的地方,硬转;该接的地方,硬接。文章便显着朴拙而有力。他告诉我,文章的起笔最难,要突兀矫健,要开门见山,要一针见血,才能引人入胜,不必兜圈子,不必说套语。他又告诉我,说理说至难解难分处,来一个譬喻,则一切纠缠不清的论难都迎刃而解了,何等经济,何等手腕!诸如此类的心得,他传授我不少,我至今受用。

  我离开先生已将近五十年了,未曾与先生一通音讯,不知他云游何处,听说他已早归道山了。同学们偶尔还谈起“徐老虎”,我于回忆他的音容之余,不禁地还怀着怅惘敬慕之意。

名家叙事散文2

  我小时候身体弱,不能跟着野蛮的孩子们一块儿玩。我母亲也不准我和他们乱跑乱跳。小时不曾养成活泼游戏习惯,无论在什么地方,我总是文绉绉地。所以家乡老辈都说我“像个先生样子”,遂叫我做“麇先生”。这个绰号叫出去之后,人都知道三先生的小儿子叫做麇先生了。即有“先生”之名,我不能不装出点“先生”样子,更不能跟着顽童们“野”了。有一天,我在我家八字门口和一班孩子“掷铜钱”,一位老辈走过,见了我,笑道:“麇先生也掷铜钱吗?”我听了羞愧的面红耳热,觉得太失了“先生”身份!

  大人们鼓励我装先生样子,我也没有嬉戏的能力和习惯,又因为我确是喜欢看书,故我一生可算是不曾享过儿童游戏的生活。每年秋天,我的庶祖母同我到田里去“监割”(顶好的田,水旱无忧,收成最好,佃户每约田主来监割,打下谷子,两家*分),我总是坐在小树下看小说。十一二岁时,我稍活泼一点,居然和一群同学组织了一个戏剧班,做了一些木刀竹枪,借得了几副假胡须,就在村口田里做戏。我做的往往是诸葛亮,刘备一类的文角儿;只有一次我做史文恭,被花荣一箭从椅子上射倒下去,这算是我最活泼的玩艺儿了。

  我在这九年(一八九五-一九零四)之中,只学得了读书写字两件事。在文字和思想的方面,不能不算是打了一点底子。但别的方面都没有发展的机会。有一次我们村“当朋”(八都凡五村,称为“五朋”,每年一村轮着做太子会,名为“当朋”)筹备太子会,有人提议要派我加入前村的昆腔队里学习吹笙或吹笛。族里长辈反对,说我年纪太小,不能跟着太子会走遍五朋。于是我便失掉了学习音乐的唯一机会。三十年来,我不曾拿过乐器,也全不懂音乐;究竟我有没有一点学音乐的天资,我至今不知道。至于学图画,更是不可能的事。我常常用竹纸蒙在小说书的石印绘像上,摹画书上的英雄美人。有一天,被先生看见了,挨了一顿大骂,抽屉里的图画都被搜出撕毁了。于是我又失掉了学做画家的机会。

  但这九年的生活,除了读书看书之外,究竟给了我一点做人的训练。在这一点上,我的恩师便是我的慈母。

  每天天刚亮时,我母亲便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我从不知道她醒来坐了多久了。她看我清醒了,便对我说昨天我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要我认错,要我用功读书。有时候她对我说父亲的种种好处,她说:“你总要踏上你老子的脚步。我一生只晓得这一个完全的人,你要学他,不要跌他的股。”(跌股便是丢脸出丑。)她说到伤心处,往往掉下泪来。到天大明时,她才把我的衣服穿好,催我去上早学。学堂门上的锁匙放在先生家里;我先到学堂门口一望,便跑到先生家里去敲门。先生家里有人把锁匙从门缝里递出来,我拿了跑回去,开了门,坐下念生书,十天之中,总有八九天我是第一个去开学堂门的。等到先生来了,我背了生书,才回家吃早饭。

  我母亲管束我最严,她是慈母兼任严父。但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错了事,她只对我一望,我看见了她的严厉眼光,便吓住了。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我眠醒时才教训我。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静时,关了房门,先责备我,然后行罚,或罚跪,或拧我的肉。无论怎样重罚,总不许我哭出声音来,她教训儿子不是借此出气叫别人听的。

  有一个初秋的傍晚,我吃了晚饭,在门口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背心。这时候我母亲的妹子玉英姨母在我家住,她怕我冷了,拿了一件小衫出来叫我穿上。我不肯穿,她说:“穿上吧,凉了。”我随口回答:“娘(凉)什么!老子都不老子呀。”我刚说了这句话,一抬头,看见母亲从家里走出,我赶快把小衫穿上。但她已听见这句轻薄的话了。晚上人静后,她罚我跪下,重重的责罚了一顿。她说:“你没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好用来说嘴!”她气得坐着发抖,也不许我上床去睡。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翳病。医来医去,总医不好。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这是我的严师,我的慈母。

  我母亲二十三岁做了寡妇,又是当家的后母。这种生活的痛苦,我的笨笔写不出一万分之一二。家中财政本不宽裕,全靠二哥在上海经营调度。大哥从小便是败子,烟、赌博,钱到手就光,光了便回家打主意,见了香炉便拿出去卖,捞着锡茶壶便拿出押。我母亲几次邀了本家长辈来,给他定下每月用费的数目。但他总不够用,到处都欠下烟债赌债。每年除夕我家中总有一大群讨债的,每人一盏灯笼,坐在大厅上不肯去。大哥早已避出去了。大厅的两排椅子上满满的都是灯笼和债主。我母亲走进走出,料理年夜饭,谢灶神,压岁钱等事,只当做不曾看见这一群人。到了近半夜,快要“封门”了,我母亲才走后门出去,央一位邻居本家到我家来,每一家债户开发一点钱。做好做歹的,这一群讨债的才一个一个提着灯笼走出去。一会儿,大哥敲门回来了。我母亲从不骂他一句。并且因为是新年,她脸上从不露出一点怒色。这样的过年,我过了六七次。

  大嫂是个最无能而又最不懂事的人,二嫂是个能干而气量很窄小的人。他们常常闹意见,只因为我母亲的和气榜样,他们还不曾有公然相骂相打的事。她们闹气时,只是不说话,不答话,把脸放下来,叫人难看;二嫂生气时,脸色变青,更是怕人。她们对我母亲闹气时,也是如此,我起初全不懂得这一套,后来也渐渐懂得看人的脸色了。我渐渐明白,世间最可厌恶的事莫如一张生气的脸;世间最下流的事莫如把生气的脸摆给旁人看,这比打骂还难受。

  我母亲的气量大,性子好,又因为做了后母后婆,她更事事留心,事事格外容忍。大哥的女儿比我只小一岁,她的饮食衣服总是和我的一样。我和她有小争执,总是我吃亏,母亲总是责备我,要我事事让她。后来大嫂二嫂都生了儿子了,她们生气时便打骂孩子来出气,一面打,一面用尖刻有刺的话骂给别人听。我母亲只装做不听见。有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走出门去,或到左邻立大嫂家去坐一会,或走后门到后邻度嫂家去闲谈。她从不和两个嫂子吵一句嘴。

  每个嫂子一生气,往往十天半个月不歇,天天走进走出,板着脸,咬着嘴,打骂小孩子出气。我母亲只忍耐着,到实在不可再忍的一天,她也有她的法子。这一天的天明时,她便不起床,轻轻的哭一场。她不骂一个人,只哭她的丈夫,哭她自己苦命,留不住她丈夫来照管她。她先哭时,声音很低,渐渐哭出声来。我醒了起来劝她,她不肯住。这时候,我总听得见前堂(二嫂住前堂东房)或后堂(大嫂住后堂西房)有一扇房门开了,一个嫂子走出房向厨房走去。不多一会,那位嫂子来敲我们的房门了。我开了房门,她走进来,捧着一碗热茶,送到我母亲床前,劝她止哭,请她喝口热茶。我母亲慢慢停住哭声,伸手接了茶碗。那位嫂子站着劝一会,才退出去。没有一句话提到什么人,也没有一个字提到这十天半个月来的气脸,然而各人心里明白,泡茶进来的嫂子总是那十天半个月来闹气的人。奇怪的很,这一哭之后,至少有一两个月的太*清静日子。

  我母亲待人最仁慈,最温和,从来没有一句伤人感情的话;但她有时候也很有刚气,不受一点人格上的侮辱。我家五叔是个无正业的浪人,有一天在烟馆里发牢骚,说我母亲家中有事总请某人帮忙,大概总有什么好处给他。这句话传到了我母亲耳朵里,她气得大哭,请了几位本家来,把五叔喊来,她当面质问他,她给了某人什么好处。直到五叔当众认错赔罪,她才罢休。

  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住了九年,受了她的极大极深的影响。我十四岁(其实只有十二零两三个月)便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名家叙事散文3

  斯坦因终于取得了九千多个经卷,五百多幅绘画,打包装箱就整整花了七天时间。最后打成了二十九个大木箱,原先带来的那些骆驼和马匹不够用了,又雇来了五辆大车,每辆都栓上三匹马来拉。

  那是一个黄昏,车队启动了,王圆箓站在路边,恭敬相送。斯坦因“购买”这二十九个大木箱移世文物,所支付给王圆篆的全部价钱,我一直不忍心写出来,此刻却不能不说一说了。那就是,折合成了银子的一百三十英镑!但是,这点钱,对王圆篆来说,毕竟比他*时到荒村野郊去化缘的所得,多得多了。因此,他反而认为这位“斯大人”是“布施者”。

  斯坦因向他招过手,抬起头来看看天色。

  一位年轻诗人写道,斯坦因看到的,是凄艳的晚霞。那里,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流血。

  我又想到了另一位年轻诗人的诗,他叫李晓桦,是写给下令火烧圆明园的额尔金勋爵的:

  我好恨

  恨我没早生一个世纪

  使我能与你对视着站立在

  阴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旷野

  要么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么你接住我甩过去的剑

  要么你我各乘一匹战马

  远远离开遮天的帅旗

  离开如云的战阵

  决胜负于城下

  对于斯坦因这些的学者,这些诗句也许太硬。但是,除了这种办法,还有什么方式能阻拦他们呢?

  我可以不带剑,甚至也不骑马,只是伸出双手做出阻拦的动作,站在沙漠中间,站在他们车队的正对面。

  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的,一定是蒋孝琬。我扭头不理他,只是直视着斯坦因,要与他辩论。

  我要告诉他,把世间文物统统拔离原生的土地,运到地球的另一端收藏展览,是文物和土地的双向失落、两败俱伤。我还要告诉他,借口别人管不好家产而占为己有,是一种与军事掠夺没有什么区别的文化掠夺……

  我相信,也会有一种可能,尽管机率微乎其微,我的激情和逻辑终于压倒了斯坦因,于是车队果真被我拦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当然应该送缴京城。但当时,藏经洞文物不是也有一批送京的吗?其情景是,没有木箱,只用席子捆扎,沿途官员缙绅伸手进去就取走一把,有些官员还把大车赶进自己的院子里细挑精选,择优盗取,怕到京后点数不符,便把长卷撕成几个短卷来凑数搪塞。

  当然,更大的麻烦是,那时的*处处军阀混战,北京更是乱成一团。在兵丁和难民的洪流中,谁也不知道脚下的土地明天将会插上哪家的军旗。几辆装载古代经卷的车,怎么才能通过?怎样才能到达?

  那么,不如叫住斯坦因,还是让他拉到伦敦的博物馆里去吧。但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我知道斯坦因看出了我的难处,一次次回头看我。

  我假装没有看见,只用眼角默送他和蒋孝琬慢慢远去,终于消失在黛褐色的山丘后面。然后,我再回过身来。

  长长一排车队,全都停在苍茫夜色里,由我掌管。但是,明天该去何方?

  这里也难,那里也难,我左思右想,最后只能跪倒在沙漠里,大哭一场。

  哭声,像一匹受伤的狼在黑夜里嚎叫。

名家叙事散文4

  姜晓文山水小品展开展的当天,手头有些事,没有能一睹盛况,过几天联系晓文,说是想过去学习学习,于是就相约到了无盖堂艺术沙龙,是一家茶社,展出晓文山水小品三十余帧,上下楼看了一回,颇是有些感触,就和晓文在二楼的画案旁说了很多的话。下得楼来,与茶舍主人喝茶期间,晓文接到懒园电话,说是晚餐请到费秉勋先生处一聚,北京柯文辉老先生要来。

  柯先生是参加当天在省美术博物馆举办的卫俊秀逝世十周年遗作展从北京专程赶过来的,一脸花白的大胡子,似乎很有些于右任先生的风采,颇为健谈,所说的话,几乎句句是经典,两、三个小时竟持续不断,这是很少见的,后来我和在座各位朋友说,如果用录音笔整理出来,应该是很精彩的讲话稿。席间,懒园两瓶八三年的茅台云散之后,场面就有些乱,大家轮番着去和两位老先生合影留念,两位老先生也像是年轻了一样,淡然地配合着,满足着一帮年轻人的念想。茂林拿了新创刊的《煤界》的清样让大家传了看,他已是作了执行主编的人。翟旭鹏带了一册柯先生的新著《陪画散步》,请老先生签名,书看起来是不一般的厚。柯先生还出版过《刘海粟传》、《旷世凡夫----弘一大师传》,据说那本《龚贤画论臆解》很有看头。

  柯先生说,这年头啊,诺贝尔奖,这位矜持的贵妇人也不得不向莫言求爱,而高尚如托尔斯泰,直到老死,也没有得到诺贝尔奖的青睐;我留胡子,唯一的想法就是上公交车能有人给我让座位;放下,不只是要放下成功,还要放下失败,两者都能放下,才是真正的放下;来到西安,能看得到的,都**常常,看不到的,才是真正的不*常;有人说他是西安第五,我说就他说话的态度看,他还是谦虚了,他应该是西安第一;大家都在下海,海却在岸上。我清晨起来,断断续续地记起了他说的一些话,就大致作了以上的记录,当然风采是和原版没有办法比较了,实在是接受了一次睿智对谈的洗礼。

  这段日子是有些忙乱,去年秋天里,成都晓剑兄来西安的时候,文川发来清末民国的火花图片二百余幅,几个人商讨着说是今年上半年合伙出一个有关火花的集子,前些天文川又询问了一回,还真是有些挑战,大致都在进行着,自己就有些压力了。手里收集了一些资料,前些天翻出贾先生《小石头记》来看,觉得似乎不能写成那个样子,于是就找来沈从文的《*古代服饰研究》以及施蛰存的《唐诗百话》间或翻一翻,大致有了思路,终于动笔了,写了三、五篇,看来确是还有一段路程要走。

名家叙事散文5

  相信蜻蜓飞舞的旷野里有一首歌,这首歌跟碧碧的荷粉粉的莲无关,但是跟青春相关,因为春天把那个小秘密留在了夏季火辣辣的娇媚里;相信蜂蝶翩翩的花丛里有一首诗,这首诗跟默默的绿淡淡的紫无关,但是跟青春相关,因为颜色所能表达的情感都是青春的底色;相信彩虹的绚丽光环里有一个梦,那个梦和明媚的日皎洁的月无关,但是跟青春相关,因为光环里有那座繁华的城,那方熟稔的禾,那汪肆意流淌的水,那里有青春五色的魂魄。当心扉尽情敞开,空旷得把大地之外的大海也揽入了怀里时,一切美好都顺其自然地被接纳了进来。

  那个可以用来任意挥霍的年纪,人们叫它——青春。上苍给予了抱负,也给予了理想,所以有胆识让劝告走开,让折腾进来,幸福和灾难不屑一顾,尝尝苦痛,碰碰壁,折腾累了,大不了转一个大圈儿回到原地。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更没有什么可埋怨的,转这个圈儿,就是为了给青春抒写波澜壮阔的诗篇。

  前些日对面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牛仔裤的男孩突然离家出走,为了梦想不辞而别,如今空空如也地归来了,几朝不见似乎成熟了许多。看到我一边问好,一边若无其事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轻唱着:“归来哟,归来哟,归来却空空行囊......”我想这是唱给我听的还是唱给他自己听的呢?噢,是唱给自信的青春听的,这是我悟出的最终答案。我不得不深深的感叹:丢掉负担、包袱过日子除了青春,还有哪一段光阴呀?孩子是不是离开家才能长大?

  北上广漂泊的眼泪有苦有甜,染上诗意的梦总在青春的记忆里。

  还记得那个不施粉黛的北漂女孩任月丽吗?出生于河北涿州一个农村家庭,父亲患有小儿麻痹症,行动不便,母亲是智障患者,来人不打招呼,有时候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奶奶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家的重担就落到了16岁的女孩身上。她义无反顾背着吉他闯荡,带着青春上路,染着诗意地北漂。西单地铁的地下通道那首《天使的翅膀》还在网络里回旋,富有诗意的神话使她登上了中央电视台的音乐圣殿。还有那从建筑工地走向舞台的旭日阳刚,还有那个从田头地间走出来的无冕之王王二妮......青春的诱惑总是在富有诗意的故事里传唱。

  再说说那个草根创业者马云吧,之所以能成为当今拥有青春梦者的崇拜偶像,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青春里有一个诗意的梦想。他高考、事业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那愈挫愈奋的精神来源于,染上诗意的不变的青春梦想。试想,如果马云无数次跌倒后,听从了父母的劝告,屈从命运的安排,去学习一门手艺,安安稳稳过他当临时工的生活,那么,还会有今天的马云,还会有今天的阿里巴巴吗?

  爬上高中危险的梯子,依然不忘等待着下课放学的钟声,依然相信山的那一边住着神仙。久久关在心头的无限风光,不会被狭隘无情的生存同化。奋斗饥渴难耐地想早点跳出那几个干瘪的文字,在大风大浪里实干一场,让好高骛远的理想早一点实现天马行空的浪漫。不相信天意,带上刚刚破壳的背叛行走于海之角天之涯。跨越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原来是梦想帮的忙,实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愿望原来是拼搏帮的忙,总是肯用信任的眼光看待如此可爱的世界。相信明媚的阳光*等地洒在每一片叶子上,每一株植物头顶*等地长着一朵花儿,每一朵花儿*等地拥有一个美好的憧憬,一切美好在诗意中应运而生。

  诗歌的美丽,歌声的典雅,舞蹈的轻盈,都是青春的杰作。而青春又要与多个知己遭遇,一个叫明媚,一个叫忧伤,一个叫华丽,一个叫失败,一个冒险,一个叫背叛,一个叫机遇,一个叫成长......

  我想,青春最美的遭遇就是染上了诗意!


名家散文5篇(扩展2)

——名家游记散文5篇

名家游记散文1

  这回到南方去,游了三个湖。在南京,游玄武湖,到了无锡,当然要望望太湖,到了杭州,不用说,四天的盘桓离不了西湖。我跟这三个湖都不是初相识,跟西湖尤其熟,可是这回只是浮光掠影地看看,写不成名副其实的游记,只能随便谈一点儿。

  首先要说的,玄武湖和西湖都疏浚了。西湖的疏浚工程,做的五年的计划,今年4月初开头,听说要争取三年完成,每天挖泥船轧轧轧地响着,连在链条上的兜儿一兜兜地把长远沉在湖底里的黑泥挖起来。玄武湖要疏浚,为的是恢复湖面的面积,湖面原先让淤泥和湖草占去太多了。湖面宽了,游人划船才觉得舒畅,望出去心里也开朗,又可以增多鱼产。湖水宽广,鱼自然长得多了。西湖要疏浚,主要为的是调节杭州城的气候。杭州城到夏天,热得相当厉害,西湖的水深了,多蓄一点儿热,岸上就可以少热一点儿。这些个都是顾到居民的利益。顾到居民的利益,在从前,哪儿有这回事?只有现在的*,人民自己的*,才当做头等重要的事儿,在不妨碍国家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前提之下,非尽可能来办不可。听说,玄武湖*均挖深半公尺以上,西湖准备*均挖深一公尺。

  其次要说的,三个湖上都建立了疗养院——工人疗养院或者机关干部疗养院。玄武湖的翠洲有一所工人疗养院,太湖、西湖边上到底有几所疗养院,我也说不清。我只访问了太湖边中犊山的工人疗养院。在从前,卖力气淌汗水的工人哪有疗养的份儿?害了病还不是咬紧牙关带病做活,直到真个挣扎不了,跟工作、生命一齐分手?至于休养,那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儿,休养等于放下手里的活闲着,放下手里的活闲着,不是连吃不饱肚子的一口饭也没有着落了吗?只有现在这时代,人民当了家,知道珍爱创造种种财富的伙伴,才要他们疗养,而且在风景挺好、气候挺适宜的所在给他们建立疗养院。以前人有句诗道,“天下名山僧占多”。咱们可以套用这一句的意思说,目前虽然还没做到,往后一定会做到,凡是风景挺好、气候挺适宜的所在,疗养院全得占。僧占名山该不该,固然是个问题,疗养院占好所在,那可绝对地该。

  又其次要说的,在这三个湖边上走走,到处都显得整洁。花草栽得整齐,树木经过修剪,大道小道全扫得千干净净,在最容易忽略的犄角里或者屋背后也没有一点儿垃圾。这不只是三个湖边这样,可以说哪儿都一样。北京的中山公园、北海公园不是这样吗?撇开园林、风景区不说,咱们所到的地方虽然不一定栽花草,种树木,不是也都干干净净,叫你剥个橘子吃也不好意思把橘皮随便往地上扔吗?就一方面看,整洁是普遍现象,不足为奇。就另一方面看,可就大大值得注意。做到那样整洁决不是少数几个人的事儿。固然,管事的人如栽花的,修树的,扫地的,他们的勤劳不能缺少,整洁是他们的功绩。可是,保持他们的功绩,不让他们的功绩一会儿改了样,那就大家有份,凡是在那里、到那里的人都有份。你栽得整齐,我随便乱踩,不就改了样吗?你扫得干净,我嗑瓜子乱吐瓜子皮,不就改了样吗?必须大家不那么乱来,才能保持经常的整洁。*以来属于移风易俗的事项很不少,我想,这该是其中的一项。回想过去时代,凡是游览地方、公共场所,往往一片凌乱,一团肮脏,那种情形永远过去了,咱们从“爱护公共财物”的公德出发,已经养成了到哪儿都保持整洁的习惯。

  现在谈谈这回游览的印象。出玄武门,走了一段堤岸,在岸左边上小划子。那是上午九点光景,一带城墙受着晴光,在湖面和蓝天之间划一道界限。我忽然想起四十多年前头一次游西湖,那时候杭州靠西湖的城墙还没拆,在西湖里朝东看,正像在玄武湖里朝西看一样,一带城墙分开湖和天。当初筑城墙当然为的防御,可是就靠城的湖来说,城墙好比园林里的回廊,起掩蔽的作用。回廊那一边的种种好景致,亭台楼馆,花坞假山,游人全看过了,从回廊的月洞门走出来,瞧见前面别有一番境界,禁不住喊一声“妙”,游兴益发旺盛起来。再就回廊这一边说,把这一边、那一边的景致合在一块儿看也许太繁复了,有一道回廊隔着,让一部分景致留在想象之中,才见得繁简适当,可以从容应接。这是园林里修回廊的妙用。湖边的城墙几乎跟回廊完全相仿。所以西湖边的城墙要是不拆,游人无论从湖上看东岸或是从城里出来看湖上,就会感觉另外一种味道,跟现在感觉的大不相同。我也不是说西湖边的城墙拆坏了。湖滨一并排是第一公园至第六公园,公园东面隔着马路,一带相当齐整的市房,这看起来虽然繁复些儿,可是照构图的道理说,还成个整体,不致流于琐碎,因而并不伤美。再说,成个整体也就起回廊的作用。然而玄武湖边的城墙,要是有人主张把它拆了,我就不赞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城墙的线条,那城墙的色泽,跟玄武湖的湖光、紫金山复舟山的山色配合在一起,非常调和,看来挺舒服,换个样儿就不够味儿了。

  这回望太湖,在无锡鼋头渚,又在鼋头渚附近的湖面上打了个转,坐的小汽轮。鼋头渚在太湖的北边,是突出湖面的一些岩石,布置着曲径蹬道,回廊荷池,丛林花圃,亭榭楼馆,还有两座小小的僧院。整个鼋头渚就是个园林,可是比一般园林自然得多,何况又有浩渺无际的太湖做它的前景。在沿湖的石上坐下,听湖波拍岸,挺单调,可是有韵律,仿佛觉得这就是所谓静趣。南望马迹山,只像山水画上用不太淡的墨水涂上的一抹。我小时候,苏州城里卖芋头的往往喊“马迹山芋艿”。抗日战争时期,马迹山是游击队的根据地。向来说太湖七十二峰,据说实际不止此数。多数山峰比马迹山更淡,像是画家蘸着淡墨水在纸面上带这么一笔而已。至于我从前到过的满山果园的东山,石势雄奇的西山,都在湖的南半部,全不见一丝影儿。太湖上渔民很多,可是湖面太宽阔了,渔船并不多见,只见鼋头渚的左前方停着五六只。风轻轻地吹动桅杆上的绳索,此外别无动静。大概这不是适宜打鱼的时候。太陽渐渐升高,照得湖面一片银亮。碧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若有若无的薄云。要是天气不好,风急浪涌,就会是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色。从前人描写洞庭湖、鄱陽湖,往往就不同的气候、时令着笔,反映出外界现象跟主观情绪的关系。画家也一样,风雨晦明,云霞出没,都要研究那光和影的变化,凭画笔描绘下来,从这里头就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在太湖边作较长时期的流连,即使不写什么文章,不画什么画,精神上一定会得到若干无形的补益。可惜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能有两三个钟头的勾留。

  刚看过太湖,再来看西湖,就有这么个感觉,西湖不免小了些儿,什么东西都挨得近了些儿。从这一边看那一边,岸滩,房屋,林木,全都清清楚楚,没有太湖那种开阔浩渺的感觉。除了湖东岸没有山,三面的山全像是直站到湖边,又没有衬托在背后的远山。于是来了个总的印象:西湖仿佛是盆景。换句话说,有点儿小摆设的味道。这不是给西湖下贬辞,只是直说这回的感觉罢了。而且盆景也不坏,只要布局得宜。再说,从稍微远一点儿的地点看全局,才觉得像个盆景,要是身在湖上或是湖边的某一个所在,咱们就成了盆景里的小泥人儿,也就没有像个盆景的感觉了。

  湖上那些旧游之地都去看看,像学生温习旧课似的。最感觉舒坦的是苏堤。堤岸正在加宽,拿挖起来的泥壅一点儿在那儿,巩固沿岸的树根。树栽成四行,每边两行,是柳树、槐树、法国梧桐之类,中间一条宽阔的马路。妙在四行树接叶交柯,把苏堤笼成一条绿荫掩盖的巷子,掩盖而绝不叫人觉得气闷,外湖和里湖从错落有致的枝叶间望去,似乎时时在变换样儿。在这条绿荫的巷子里骑自行车该是一种愉快。散步当然也挺合适,不论是独个儿、少数几个人还是成群结队。以前好多回经过苏堤,似乎都不如这一回,这一回所以觉得好,就在乎树补齐了而且长大了。

  灵隐也去了。四十多年前头一回到灵隐就觉得那里可爱,以后每到一回杭州总得去灵隐,一直保持着对那里的好感。一进山门就望见对面的飞来峰,走到峰下向右拐弯,通过春淙亭,佳境就在眼前展开。左边是飞来峰的侧面,不说那些就山石雕成的佛像,就连那山石的凹凸、俯仰、向背,也似乎全是名手雕出来的。石缝里长出些高高矮矮的树木,苍翠,茂密,姿态不一,又给山石添上点缀。沿峰脚是一道泉流;从西往东,水大时候急急忙忙,水小时候从从容容,泉声就有宏细疾徐的分别。道跟泉流*行。道左边先是壑雷亭,后是冷泉亭,在亭子里坐,抬头可以看飞来峰,低头可以看冷泉。道右边是灵隐寺的围墙,淡黄颜色。道上多的是大树,又大又高,说“参天”当然嫌夸张,可真做到了“荫天蔽日”。暑天到那里,不用说,顿觉清凉;就是旁的时候去,也会感觉“身在画图中”,自己跟周围的环境融和一气,挺心旷神怡的。灵隐的可爱,我以为就在这个地方。道上走走,亭子里坐坐,看看山石,听听泉声,够了,享受了灵隐了。寺里头去不去,那倒无关紧要。

  这回在灵隐道上大树下走,又想起常常想起的那个意思。我想,无论什么地方,尤其在风景区,高大的树是宝贝。除了地理学、卫生学方面的好处而外,高大的树又是观赏的对象,引起人们的喜悦不比一丛牡丹、一池荷花差,有时还要胜过几分。树冠和枝干的姿态,这些姿态所表现的性格,往往很耐人寻味。辨出意味来的时候,咱们或者说它“如画”,或者说它“入画”,这等于说它差不多是美术家的创作。高大的树不一定都“如画”“入画”,可是可以修剪,从审美观点来斟酌。一般大树不比那些灌木和果树,经过人工修剪的不多,风吹断了枝,虫蛀坏了干,倒是常有的事,那是自然的修剪,未必合乎审美观点。我的意思,风景区的大树得请美术家鉴定,哪些不用修剪,哪些应该修剪。凡是应该修剪的,动手的时候要遵从美术家的指点,惟有美术家才能就树的本身看,就树跟环境的照应配合看,决定怎么样叫它“如画”“入画”。我把这个意思写在这里,希望风景区的管理机关考虑,也希望美术家注意。我总觉得美术家为满足人民文化生活的要求,不但要在画幅上用功,还得扩大范围,对生活环境的布置安排也费一份心思,加入一份劳力,让环境跟画幅上的创作同样地美——这里说的修剪大树就是其中一个项目。

名家游记散文2

  观莲拙政园

  周瘦鹃

  1.也许是因为我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堂名是爱莲堂的缘故,因此对于我家老祖宗《爱莲说》作者周濂溪先生所歌颂的莲花,自有一种特殊的好感。倒并不是为它出淤泥而不染,是花中君子,实在是爱它的高花大叶,香远益清,在众香国里,真可说是独有千古的。年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旧时相传为莲花生日,又称观莲节,我那小园子里的池莲缸莲都开好了,可我看了还觉得不过瘾,总要赶到拙政园去观赏莲花,也算是欢度观莲节哩。

  2.从东部新辟的大门进去,迎面就看到新叠的湖石,分列三面,傍石植树,点缀得楚楚可观,略有倪云林画意。进园又见奇峰几座,好像是案头大石供,这里原是明代侍郎王心一归田园遗址,有些峰石还是当年遗物。这东部是近年来所布置的,有土山密植苍松,浓翠欲滴;此外有亭有榭,有溪有桥,有广厅作品茗就餐之所。从曲径通到曲廊,在拱桥附近的水面上,先就望见一小片莲叶莲花,给我们尝鼎一脔;这是今春新种的,料知一二年后,就可蔓延开去了。从曲廊向西行进,就是中部的起点,这一带有海棠春坞、玲珑馆、枇杷园诸胜,仲春有海棠可看,初夏有枇杷可赏,一步步渐入佳境。走过了那盖着绣绮亭的小丘,就到达远香堂,顾名思义,不由得想起那《爱莲说》中的名句“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八个字来,知道堂名就由此而得,而也就是给我们观莲的好地方了。

  3.远香堂面对着一座挺大的黄石假山,山下一泓池水,有锦鳞往来游泳,堂外三面通廊,堂后有宽广的*台,台下就是一大片莲塘,种着天竺种——千叶莲花,这是两年以前好容易从昆山正仪镇引种过来的。原来正仪镇上有个顾园,是元代名士顾阿瑛“玉山佳处”的遗址,在东亭子旁,有一个莲池,池中全是千叶莲花,据说还是顾阿瑛手植的,到现在已有六百多年,珍种犹存,年年开花不绝。拙政园莲塘中自从把原种藕秧种下以后,当年就开了花,真是色香双艳,不同凡卉;第二年花花叶叶,更为繁盛,翠盖红裳,几乎把整个莲塘都遮满了。并蒂莲到处都是,并且一花中有四五蕊,七八蕊,以至十三个蕊的,花瓣多至一千四百余瓣。只为负担太重了,花头往往低垂着,使人不易窥见花蕊,因此苏州培养碗莲的专家卢彬士老先生所作长歌中,曾有“看花不易窥全面,三千莲媛总低头”之句,表示遗憾,其实我们只要走到水边,凑近去细看时,还是可以看到那捧心西子态的。今夏花和叶虽觉少了一些,而水面却暴露了出来,让我们欣赏那水中花影,仿佛姹娅欲笑哩。

名家游记散文3

  阿里山纪行

  吴功正

  台北市的一家酒店里,一批台湾学者为我接风洗尘。席上一位美学家的夫人对我说:“台湾人最喜欢唱的大陆歌曲是‘大海啊,大海,就像妈妈一样……’有些重要的活动还作为合唱的歌曲。”我一听,心里一动,立刻说:“我们那边最喜欢唱的台湾歌曲是《高山青》。”这首歌在大陆曾风靡一时,至今仍在传唱。于是,宴席上便轻轻回荡着两支歌的旋律,我和这批台湾学者的心似乎融会起来了。

  不到阿里山,何以能说到了台湾?这倒不尽然是看那“美如水”的“阿里山姑娘”。从台北松山机场搭机,仅四十分钟就到了台湾的中部城市嘉义,然后改乘森林小火车进山。这种小火车我们只有在祖国东北的深山老林子里才能见到。不过,它经过了改装,变成了纯粹的旅游性小火车,颇有古式小火车的模样和情调。也是那样的牵引机,也是那样的咣当咣当声,它使我们觉得时空倒退,引发了我们的思古幽情。穿过莽莽不尽的林海,不断爬高、上升,山下尚是阳光灿烂,上山渐渐地云雾浓稠。山岚云气漫入车窗又溢出车厢而去。山下尚是汗水津津,山间则是凉气侵人了。那股凉气给人的感觉不在温度,而在穿肌透骨的力度。经过三个小时的运行,到了阿里山站。那也是一个颇有古式风味的森林小火车站。售票和入站检票的方式都使人有一种瞬间感受——像是在另一个时代。这或许是台湾人搞旅游的一种独特方式,使人恍如隔世,以满足现代人所需要的古典文化感觉。

  不到神木,又何以能说到了阿里山?从火车站到神木,尚有一段路程。我自小练过脚板,如今抬腿一二十里也是寻常事。但是,陪同的台湾学者却不能都这样。加之一般车辆不让进山,这时便有人上来揽生意了。他们是山区的森林救护队,职责是救护在野林子里迷失的游客,现在却私下里搞“创收”。为躲避进山的门卫检查,让我们徒步穿过进口处,他们把车子停放在人所罕至的地方,然后,把我们送到深山更深处。

  峰回路转,迂曲穿过一片林区,眼前骤然一亮,出现一泓水潭。它堪称山间一面明镜,清澈透亮。山上树林不是倒映潭中,而是山林与水潭镶嵌在一起,成了一幅倒置的水墨画。

  满眼是未加采伐的原始森林。潭无鱼鳖,林无鸟兽,偶或有如蝉、如蝇、如蚊的声音,侧耳谛听、分辨、捕捉,却又没有。那是静谧的世界、净洁的世界,甚或禅的世界。偶一人声也是悄悄的,舍不得打破山间的安宁。同行者都在深深地吸气,仿佛把整个阿里山的空气都吸进去,又仿佛吸进去以后凝化在体内而不要吐出来。

  山间的曲径幽路全被青苔染绿,茸茸的、毛毛的、蒙蒙的。这是浓阴遮蔽下的青苔路,离开了那森森万树,离开了那浓浓团阴,决计长不出这么密、这么厚的青苔。它真像一条条绿地毯,紧紧地贴在地表上、台阶上,甚或依附在树干上。

  森林恰似一片汪洋,无边无际。其盘曲之势,如幢顶,如伞盖,又如古寺宝塔,真不知树躯有多少围、树身有多么高。它们排列之整肃,如孙武之军阵、秦皇之兵马。树干都是湿漉漉的,已不知多少年浸在山间雾气之中了。虽是盛夏亭午时分,正是骄阳喷焰,却透不进日光来。我们的身上也分明有点薄湿。忽然间,我觉得,这不就是唐诗中所说的“入云深处亦沾衣”吗?

  几乎在树身之间穿行,我们终于看到了神木。它是台湾著名的红桧,木有香气,高达58米,胸径6.5米,可以说是罕见的庞然大物。大就成了“精”,成了“神”。其树龄约有三千年,被发现的历史也近一个世纪了。这些或许是它被冠名为“神木”的原因吧。同时,我也明白了,没有那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是孕生不出“神木”这样的树中巨子的。

  就在我抵台的前几周,一声焦雷,从神木贯顶而下,一劈为三,中间全成枯焦。两段横卧地上,一段还站着。即令受此巨创,被用碗口粗的钢索系在另几棵原始大树上,依然拔地参天,八面威风,雄踞山间,无可匹敌。它仍然是阿里山的标志、灵魂、胆汁。

  下山的路上,不知谁哼起《高山青》,“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但整个游程却没有看到。山中,树多、人少,不知阿里山的姑娘究竟在何方。树密、阴厚,仿佛能揉出浓汁。我只觉得,阿里山的风光美如画。

名家游记散文4

  总有那一片蛙声

  古清生

  在南国的时候,我的窗前有那么一块低洼的草地,春天的日子来临,它便会生长许多的小草,甚至开出一些小小的花朵,招引一些蜜蜂在那里抖着金翅嗡嗡地飞。许多小孩子们,很喜欢在那块草地上采花或者玩一些他们认为好玩的游戏。这样的日子总是很温馨的,因为阳光、花草与小孩子们,足以把春天装点得美丽而又亲切,让人忍不住掩卷,心驰神往。但是在五月时,就会有一场场的雨水降临,雨水把草地旁的冬青树洗得很绿,那种很清凉的绿,并且注满整个的草地。于是孩子们用纸折起小小的洁白的纸船,来到草地那片水洼子上,启航他们的小小的梦想。

  唯有月夜,那块草地是完全属于我的。这个时候夜安睡了,一轮皎洁的月儿来到水洼子上,映得那水好一片白。在白水之上,忽然有不知来于何处的小蛙,欢快地跌跌地跳跃,仿佛是要把那一轮月儿从水中端详个究竟,或者坐在月儿之上,让月儿浮托它走。小蛙们如同孩子,待它们游戏得尽情时,就一齐坐在水上唱歌。那就是在我的生命中离不去的蛙声了。惯于在夜里读书与写作的我,就极爱着那一扇窗,起起伏伏的蛙声,能让我的思绪飘浮,进入这样一个季节深处。

  但我却没有了南国的那一扇窗子,羁旅北京的日子长长,我的窗前,纵是也有这样一块草地,一簇绿柳,在春天的阳光里,还会有一树杏花装点。但是北国没有雨季,我看不到小孩子们折纸船的.情景。北京是要到七月或者八月才会有雨,那是槐花开放时节了。北京的雨会与槐花下了一街,一街的槐花雨把整个日子都流淌得芬芬芳芳,但即是这样的雨,仍不会积上一洼水,引来天使一般的小蛙,所以即使雨后有月,她也在这芬芳里找不到栖落与梳洗的地方。

  我固执地想,如是北京的槐花雨能够积成一个洼子,这样一个清浅的弥漫着槐花芬芳的水洼子,有一轮皎月把水映得银银的白,有一群天使般的小蛙,它们围着月儿唱歌,那该是多么的好啊。我常常在雨后的北京的夜里出走,我以为我是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它就在某一扇窗下,甚至那窗前也有一个痴情展卷的学子,甚至水边,还留着孩童戏水的赤足的脚印。可是,我的出走,却并没有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我想终归是有这样一个地方的,是我没有找见它罢了。

  居京的月夜,于我它是散文化的时光,我在键盘上演绎着一个个的梦,情至深处,会忽然在某一段落,浮起一片蛙声,是南国的春宵里那天真烂漫的蛙鸣,初是浅浅低低的几声,孤独而悠远,渐渐地汇合起蛙的合唱,且愈来愈临近我的窗,仿佛就在那一簇柳下。此时人便恍惚地进入以往的时光,一颗羁旅中的心,忽然的一热,为之深深的感动。但待我有心凝神细细地聆听,却发现窗外是一片寂静,静得月的清辉飘落到柳叶儿上发生的细小的沙沙声都能够听到,只是没有了蛙声。哦,此时的我,这才感到深深的失落,原来那一片蛙声,它源于我的梦里,或者说,是那永远也拂不去的幻听了。

  春天的今夜,便又是这样,我打开了电脑,轻轻地敲出一段怀想的文字,不觉间窗外就有了一片蛙声,是如许的亲切,如许的温馨,它拂动着春夜的暖风,沿了情感的脉络缕缕入心。然我猛然地觉醒,却分明是,寂夜无边!人不由地发现,那暖暖的一缕情思,竟也就化成两滴浸冷的泪珠,冰凌般的挂在两腮。

名家游记散文5

  这回到南方去,游了三个湖。在南京,游玄武湖,到了无锡,当然要望望太湖,到了杭州,不用说,四天的盘桓离不了西湖。我跟这三个湖都不是初相识,跟西湖尤其熟,可是这回只是浮光掠影地看看,写不成名副其实的游记,只能随便谈一点儿。

  首先要说的,玄武湖和西湖都疏浚了。西湖的疏浚工程,做的五年的计划,今年4月初开头,听说要争取三年完成,每天挖泥船轧轧轧地响着,连在链条上的兜儿一兜兜地把长远沉在湖底里的黑泥挖起来。玄武湖要疏浚,为的是恢复湖面的面积,湖面原先让淤泥和湖草占去太多了。湖面宽了,游人划船才觉得舒畅,望出去心里也开朗,又可以增多鱼产。湖水宽广,鱼自然长得多了。西湖要疏浚,主要为的是调节杭州城的气候。杭州城到夏天,热得相当厉害,西湖的水深了,多蓄一点儿热,岸上就可以少热一点儿。这些个都是顾到居民的利益。顾到居民的利益,在从前,哪儿有这回事?只有现在的*,人民自己的*,才当做头等重要的事儿,在不妨碍国家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前提之下,非尽可能来办不可。听说,玄武湖*均挖深半公尺以上,西湖准备*均挖深一公尺。

  其次要说的,三个湖上都建立了疗养院——工人疗养院或者机关干部疗养院。玄武湖的翠洲有一所工人疗养院,太湖、西湖边上到底有几所疗养院,我也说不清。我只访问了太湖边中犊山的工人疗养院。在从前,卖力气淌汗水的工人哪有疗养的份儿?害了病还不是咬紧牙关带病做活,直到真个挣扎不了,跟工作、生命一齐分手?至于休养,那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儿,休养等于放下手里的活闲着,放下手里的活闲着,不是连吃不饱肚子的一口饭也没有着落了吗?只有现在这时代,人民当了家,知道珍创造种种财富的伙伴,才要他们疗养,而且在风景挺好、气候挺适宜的所在给他们建立疗养院。以前人有句诗道,“天下名山僧占多”。咱们可以套用这一句的意思说,目前虽然还没做到,往后一定会做到,凡是风景挺好、气候挺适宜的所在,疗养院全得占。僧占名山该不该,固然是个问题,疗养院占好所在,那可绝对地该。

  又其次要说的,在这三个湖边上走走,到处都显得整洁。花草栽得整齐,树木经过修剪,大道小道全扫得千干净净,在最容易忽略的犄角里或者屋背后也没有一点儿垃圾。这不只是三个湖边这样,可以说哪儿都一样。北京的中山公园、北海公园不是这样吗?撇开园林、风景区不说,咱们所到的地方虽然不一定栽花草,种树木,不是也都干干净净,叫你剥个橘子吃也不好意思把橘皮随便往地上扔吗?就一方面看,整洁是普遍现象,不足为奇。就另一方面看,可就大大值得注意。做到那样整洁决不是少数几个人的事儿。固然,管事的人如栽花的,修树的,扫地的,他们的勤劳不能缺少,整洁是他们的功绩。可是,保持他们的功绩,不让他们的功绩一会儿改了样,那就大家有份,凡是在那里、到那里的人都有份。你栽得整齐,我随便乱踩,不就改了样吗?你扫得干净,我嗑瓜子乱吐瓜子皮,不就改了样吗?必须大家不那么乱来,才能保持经常的整洁。*以来属于移风易俗的事项很不少,我想,这该是其中的一项。回想过去时代,凡是游览地方、公共场所,往往一片凌乱,一团 肮脏,那种情形永远过去了,咱们从“爱护公共财物”的公德出发,已经养成了到哪儿都保持整洁的习惯。

  现在谈谈这回游览的印象。出玄武门,走了一段堤岸,在岸左边上小划子。那是上午九点光景,一带城墙受着晴光,在湖面和蓝天之间划一道界限。我忽然想起四十多年前头一次游西湖,那时候杭州靠西湖的城墙还没拆,在西湖里朝东看,正像在玄武湖里朝西看一样,一带城墙分开湖和天。当初筑城墙当然为的防御,可是就靠城的湖来说,城墙好比园林里的回廊,起掩蔽的作用。回廊那一边的种种好景致,亭台楼馆,花坞假山,游人全看过了,从回廊的月洞门走出来,瞧见前面别有一番境界,禁不住喊一声“妙”,游兴益发旺盛起来。再就回廊这一边说,把这一边、那一边的景致合在一块儿看也许太繁复了,有一道回廊隔着,让一部分景致留在想象之中,才见得繁简适当,可以从容应接。这是园林里修回廊的妙用。湖边的城墙几乎跟回廊完全相仿。所以西湖边的城墙要是不拆,游人无论从湖上看东岸或是从城里出来看湖上,就会感觉另外一种味道,跟现在感觉的大不相同。我也不是说西湖边的城墙拆坏了。湖滨一并排是第一公园至第六公园,公园东面隔着马路,一带相当齐整的市房,这看起来虽然繁复些儿,可是照构图的道理说,还成个整体,不致流于琐碎,因而并不伤美。再说,成个整体也就起回廊的作用。然而玄武湖边的城墙,要是有人主张把它拆了,我就不赞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城墙的线条,那城墙的色泽,跟玄武湖的湖光、紫金山复舟山的山色配合在一起,非常调和,看来挺舒服,换个样儿就不够味儿了。

  这回望太湖,在无锡鼋头渚,又在鼋头渚附近的湖面上打了个转,坐的小汽轮。鼋头渚在太湖的北边,是突出湖面的一些岩石,布置着曲径蹬道,回廊荷池,丛林花圃,亭榭楼馆,还有两座小小的僧院。整个鼋头渚就是个园林,可是比一般园林自然得多,何况又有浩渺无际的太湖做它的前景。在沿湖的石上坐下,听湖波拍岸,挺单调,可是有韵律,仿佛觉得这就是所谓静趣。南望马迹山,只像山水画上用不太淡的墨水涂上的一抹。我小时候,苏州城里卖芋头的往往喊“马迹山芋艿”。抗日战争时期,马迹山是游击队的根据地。向来说太湖七十二峰,据说实际不止此数。多数山峰比马迹山更淡,像是画家蘸着淡墨水在纸面上带这么一笔而已。至于我从前到过的满山果园的东山,石势雄奇的西山,都在湖的南半部,全不见一丝影儿。太湖上渔民很多,可是湖面太宽阔了,渔船并不多见,只见鼋头渚的左前方停着五六只。风轻轻地吹动桅杆上的绳索,此外别无动静。大概这不是适宜打鱼的时候。太陽渐渐升高,照得湖面一片银亮。碧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若有若无的薄云。要是天气不好,风急浪涌,就会是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色。从前人描写洞庭湖、鄱陽湖,往往就不同的气候、时令着笔,反映出外界现象跟主观情绪的关系。画家也一样,风晦明,云霞出没,都要研究那光和影的变化,凭画笔描绘下来,从这里头就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在太湖边作较长时期的流连,即使不写什么文章,不画什么画,精神上一定会得到若干无形的补益。可惜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能有两三个钟头的勾留。

  刚看过太湖,再来看西湖,就有这么个感觉,西湖不免小了些儿,什么东西都挨得近了些儿。从这一边看那一边,岸滩,房屋,林木,全都清清楚楚,没有太湖那种开阔浩渺的感觉。除了湖东岸没有山,三面的山全像是直站到湖边,又没有衬托在背后的远山。于是来了个总的印象:西湖仿佛是盆景。换句话说,有点儿小摆设的味道。这不是给西湖下贬辞,只是直说这回的感觉罢了。而且盆景也不坏,只要布局得宜。再说,从稍微远一点儿的地点看全局,才觉得像个盆景,要是身在湖上或是湖边的某一个所在,咱们就成了盆景里的小泥人儿,也就没有像个盆景的感觉了。

  湖上那些旧游之地都去看看,像学生温 习 旧课似的。最感觉舒坦的是苏堤。堤岸正在加宽,拿挖起来的泥壅一点儿在那儿,巩固沿岸的树根。树栽成四行,每边两行,是柳树、槐树、法国梧桐之类,中间一条宽阔的马路。妙在四行树接叶交 柯,把苏堤笼成一条绿荫掩盖的巷子,掩盖而绝不叫人觉得气闷,外湖和里湖从错落有致的枝叶间望去,似乎时时在变换样儿。在这条绿荫的巷子里骑自行车该是一种愉快。散步当然也挺合适,不论是独个儿、少数几个人还是成群结队。以前好多回经过苏堤,似乎都不如这一回,这一回所以觉得好,就在乎树补齐了而且长大了。

  灵隐也去了。四十多年前头一回到灵隐就觉得那里可爱,以后每到一回杭州总得去灵隐,一直保持着对那里的好感。一进山门就望见对面的飞来峰,走到峰下向右拐弯,通过春淙亭,佳境就在眼前展开。左边是飞来峰的侧面,不说那些就山石雕成的佛像,就连那山石的凹凸、俯仰、向背,也似乎全是名手雕出来的。石缝里长出些高高矮矮的树木,苍翠,茂密,姿态不一,又给山石添上点缀。沿峰脚是一道泉流;从西往东,水大时候急急忙忙,水小时候从从容容,泉声就有宏细疾徐的分别。道跟泉流*行。道左边先是壑雷亭,后是冷泉亭,在亭子里坐,抬头可以看飞来峰,低头可以看冷泉。道右边是灵隐寺的围墙,淡黄颜色。道上多的是大树,又大又高,说“参天”当然嫌夸张,可真做到了“荫天蔽日”。暑天到那里,不用说,顿觉清凉;就是旁的时候去,也会感觉“身在画图中”,自己跟周围的环境融和一气,挺心旷神怡的。灵隐的可爱,我以为就在这个地方。道上走走,亭子里坐坐,看看山石,听听泉声,够了,享受了灵隐了。寺里头去不去,那倒无关紧要。

  这回在灵隐道上大树下走,又想起常常想起的那个意思。我想,无论什么地方,尤其在风景区,高大的`树是宝贝。除了地理学、卫生学方面的好处而外,高大的树又是观赏的对象,引起人们的喜悦不比一丛牡丹、一池荷花差,有时还要胜过几分。树冠和枝干的姿态,这些姿态所表现的性格,往往很耐人寻味。辨出意味来的时候,咱们或者说它“如画”,或者说它“入画”,这等于说它差不多是美术家的创作。高大的树不一定都“如画”“入画”,可是可以修剪,从审美观点来斟酌。一般大树不比那些灌木和果树,经过人工修剪的不多,风吹断了枝,虫蛀坏了干,倒是常有的事,那是自然的修剪,未必合乎审美观点。我的意思,风景区的大树得请美术家鉴定,哪些不用修剪,哪些应该修剪。凡是应该修剪的,动手的时候要遵从美术家的指点,惟有美术家才能就树的本身看,就树跟环境的照应配合看,决定怎么样叫它“如画”“入画”。我把这个意思写在这里,希望风景区的管理机关考虑,也希望美术家注意。我总觉得美术家为满足人民文化生活的要求,不但要在画幅上用功,还得扩大范围,对生活环境的布置安排也费一份心思,加入一份劳力,让环境跟画幅上的创作同样地美——这里说的修剪大树就是其中一个项目。


名家散文5篇(扩展3)

——名家散文劳动5篇

名家散文劳动1

  手掌皮肤撕裂的那一刺,过去的一切都在裂痛中轰的一下闪回。我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垦荒,把钯头齿和锄头口磨钝了,磨短了,于是不但铁匠们叮叮当当忙个不停,大家也都抓住入睡前的一时半刺,在石阶上磨利各自的工具。

  那是连钢铁都在迅速消溶的一段岁月,但皮肉比钢铁更经久耐用。钯头挖伤的,锄头扎伤的,茅草割伤的,石片划伤的,毒虫咬伤的每个人的腿上都有各种血痴,老伤叠上新伤。但衣着褴褛的青年早已习惯。我们的心身还可一分为二:夜色中挑担回家的时候,一边是大脑已经呼呼入睡,一边是身子还在自动前行,靠着脚趾碰触路边的青草,双脚能自动找回青草之间的路面,如同一具无魂的游尸。只有一不小心踩到水沟里去的时候,一声大叫,意识才会在水沟里猛醒。

  有一天我早上起床,发现自己两腿全是泥巴,不知道前一个晚上是怎么入睡的,不知道蚊帐忘了放下,蚊群怎么就没有把自己咬醒。还有一天,我吃着吃着饭,突然发现面前的饭钵已经空了四个,可裤带以下的那个位置还是空空,两斤米不知填塞了哪个角落

  我也差点忘记了自己对劳动的恐惧:从那以后,我不论到了哪里,最大的恶梦还是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响,然后听到走道上的脚步声和低哑的吆喝:一分队!钯头!箢箕!这是我以前的队长哈佬的声音。

  三十多年过去了,哈佬应该已经年迈,甚至已经不在人世,但他的吆喝再一次在我手心裂痛的那一刻闪回,声音宏亮震耳。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听到这种声音不再有恐惧。就像太强的光亮曾经令人目盲,但只要有一段足够的黑暗,光明会重新让人怀念。当过去的强制与绝望逐渐消解,当我身边的幸福正在消退,对不起,劳动就成了一个火热的词,重新放射出的光芒,唤醒我沉睡的肌肉。

  坦白地说:我怀念劳动。

  坦白地说:我看不起不劳动的人。一个脱离了体力劳动的人,会不会有一种被连根拔起没着没落的心慌?会不会在物产供养链条的最末端一不小心就枯萎?会不会成为生命实践的局外人和游离者?连海德格尔也承认:静观只能产生较为可疑的知识,操劳才是了解事物最恰当的方式,才能进入存在之谜这几乎是一种劳动者的哲学。我在《暗示》一书里还提到过体会、体验、体察、体认等*词语。它们都意指认知,但无一不强调体的重要,无一不暗示四体之劳在求知过程中的核心地位。然而古往今来的流行理论,总是把劳力者权当失败者和卑贱者的别号,一再翻版着劳心者们的一类自夸。

  一位科学院院士,带着两个博士生,在投影机前曾以一只光盘为例,说光盘本身的成本不足一元,录上信息以后就可能是一百元。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一般劳动和知识劳动的价值区别,就是知识经济的意义呵。

  我听出了他的言下之义:他的身价应比一个劳工昂贵百倍乃至千万倍。

  问题不在于知识是否重要,而在于1:99的比价之说是出于何种心机,我差一点要冲着掌声质问。我当时没有提问,是被热烈的掌声惊呆了:我没想到鼓掌者都是自以为能赚来99﹪的时代中坚。

  一个科学幻想作品曾经预言:将来的人类都形如章鱼,一个过分发达的大脑以外,无用的肢体将退化成一些细弱的游须,只要能按按键盘就行。我暂不怀疑键盘能否直接生产出粮食和衣服,但章鱼的形象至少让我鄙薄,一台形似章鱼的多管吸血机器更让我厌恶。这种念头使我立即买来了锄头和钯头,买来了草帽和胶鞋,选定了一块寂静荒坡,向想象中的满地庄稼走过去。,阳光如此温暖,土地如此洁净,一口潮湿清洌的空气足以洗净我体内的每一颗细胞。从这一天起,我要劳动在从地图上看不见的这一个山谷里我们要恢复手足的强壮和灵巧,恢复手心中的茧皮和面颊上的盐粉,恢复自己大口喘气浑身酸痛以及在阳光下目光迷离的能力。我们要亲手创造出植物、动物以及微生物,在生命之链最原初的地方接管我们的生活,收回自己这一辈子该出力时就出力的权利。

名家散文劳动2

  父亲是农民,我就是农民的儿子。

  记得7岁开始,我就下地跟着哥哥姐姐们学习抱谷、插秧。

  初干农活,心里好奇。劳动半天,人还是觉得累,如口干舌燥,肚子饿得咕咕叫。夜幕降临,劳动大军纷纷回家。我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吃饭,舒服极了。夜间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不做梦,不说梦话。

  俗话说:“十年难学一个种田佬。”实行责任制后,家里的几亩田由我和爱人耕种,稻谷播种、移栽、田间管理、稻谷收割、储藏等,环节一个接着一个,马虎不得。如果育秧不得法,秧苗生长慢,一季的收成一定歉收。田间管理失误,该打药没打药,谷穗干瘪,产量必定很低。农业劳动既是一项体力活,又是一项技术活。拿挑草头来说,要领不对,两捆稻谷不听你摆布。力气不足,一担稻谷不能顺利回禾场。

  我能挑起草头不是18岁,而是从供销社回来以后。论年纪过了20岁,看肩膀还只有18岁。咬紧牙关挑草头,肩膀压得红彤彤的,人不能下火线。挑担是一项力气活,老人、小孩子靠边站。若抢收早稻,家里的稻谷让你挑一个下午,晚饭可以多吃一碗。夜间睡在床上,一定一觉睡到天亮。

  农业劳动虽然辛苦,但给人的甜头也是明显的。我20岁时患神经官能症,吃过好多安神补脑的药,结果睡眠还是不好。26岁参加体力劳动,劳累一个季节,晒黑一层皮肤,吃饭香、睡觉香,农业劳动医治好了我的失眠症。怪不得医院的大夫总告诉我:“少动脑,多参加体力劳动,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我读书阶段,周围的老师,一般身体虚弱。有的睡眠不好,有的肠胃不好,有的瘦的皮包骨。脑力劳动的人,饭量小,水量小,睡觉很难进入熟睡状态。

  高中毕业回乡务农。周围的乡亲们,穿着很简朴,干活很吃力,可是他们头脑简单,欲望不高,吃饱睡好,高兴堆满满脸。经历一场病痛,我知道了动脑过度的痛苦,感激农业劳动的益处。

  干了几年体力活,收入一直少得可怜。我的心里还是向往从事脑力劳动的人,如干部、作家、文艺工作者。

  改革深入,种地萎缩。乡村到处是荒芜的良田,有力气有手艺的男子汉都出门打工赚钱,呆在家里的老人喜欢搓麻将,小孩子喜欢玩游戏机。我离开了土地,被书本和电脑迷上了,成天不是阅读,就是码字。

  儿子担心我的身体,总提醒我:“少上点网,多加强运动;常出门散步,不要困在网上把身体搞垮了!”

  我发现自己发胖了,肚皮鼓起来了。饭量没有以前大,睡眠没有以前好,可能是没有参加农业劳动的原因。

  爱人与我不一样,她天晴就去公园扯草、植树,干体力活,晚餐数她吃的多,睡觉数她睡得香。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想到这句话时,就感到世间里,干体力活有好处,干脑力活有缺陷。对于身体健康来说,前者强于后者。那些过百岁的老人,大都是勤劳的人。

名家散文劳动3

  小小的植物角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盆,我们放学回家了,三个老师还在忙忙碌碌的整理花盆。

  当第二天我们来到教室,所有的花盆排列的整整齐齐展现在我们跟前,外婆在家里整理花盆,往往要很长时间,看着外婆不断地擦着汗,我就知道外婆很累,三个老师也不知道昨天什么时间才回家。

  兔小帅说:“好好看哟。”,杨小跳说:“就跟植物园一样。”,乖乖兔说:“老师真辛苦,整理花盆很费事的。”,我走到徐老师跟前说:“徐老师辛苦了。”,徐老师惊愕地问:“老师怎么辛苦了?”,我用手指着植物角说:“老师搬花盆辛苦了。”,徐老师这才知道我是说的植物角,徐老师笑着说:“这是老师应该的。”,乖乖兔说:“整理花盆是很累的。”,徐老师说:“谢谢你们,你们能够体谅老师的辛苦,说明你们都是一群心疼大人的小朋友,是一群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该上课了,徐老师说:“今天小朋友们到教室里来,都看见我们的植物角没有?”,我们大声地说:“看见了。”,徐老师说:“一些小朋友从植物角,又还看到了事物的另一面。庆兔兔乖乖兔看到了老师的劳动,知道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汗水。这种小事虽然不值得一提,但是这也说明了,我们小朋友的素质的提高,我们国家的文明进步,你们就是祖国的未来,*的未来属于你们。”,教室里马上发出一片:“老师辛苦了。”。

  徐老师说:“我们现在环境那么好,是千千万万的劳动者流血流汗才创造的,所以我们小朋友要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一切,要爱护它,要保护它,更不能损坏它。就是一个小小的植物角,里面就涵盖了许多家长,许多小朋友,还有我们老师的辛勤劳动。”,我说:“我就不随便扔垃圾。”,乖乖兔说:“小树被风吹歪了,我就把小树扶起来。”,加加兔说:“看见小朋友摔倒了,我就去把它扶起来。”,兔小帅说:“我每天下楼,都帮妈妈把垃圾扔到垃圾箱里。”,秀兔兔说:“上课注意听老师讲课也是尊重老师。”,…。

  徐老师说:“在日常工作与生活中,总能碰到有这样那样的人,只想到自己而不顾他人的利益,不尊重他人的劳动,自己不去劳动,却任意地践踏他人的劳动成果。”,宋跳兔说:“今天就遇见了这样的人,打扫卫生的奶奶刚刚扫过去,一个吃早饭的叔叔顺手就把饭盒扔在路边,其实垃圾箱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我说:“早上我下楼,一个叔叔一边下楼一边吃着香蕉,接着我看见他把香蕉皮扔在楼梯上,我说,叔叔,你不能随便扔垃圾,别人踩到香蕉皮会滑倒的,叔叔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忘了,谢谢你,叔叔把香蕉皮捡了起来。”。

  乖乖兔说:“有一个爷爷在扔垃圾,很远很远,垃圾没有扔进垃圾箱里,垃圾掉在马路上。”,雯雯兔说:“你怎么不批评他呀?”,乖乖兔说:“我说了,爷爷把垃圾捡起来扔进垃圾箱里。”。

  浩然兔说:“一个叔叔在商场吸烟,烟头就扔在地上,还用脚使劲地捻碎,我说,叔叔你不能把烟头扔在地上。叔叔还问我是不是保安,我说,烟头会引起火灾的。”,徐老师问:“后来,叔叔怎么样了?”,浩然兔说:“很多人都围拢过来,大家都在说他,他这才拿出纸来,把地上的烟头弄干净。”。

  徐老师说:“有一些事情猛然一看好像和劳动无关,和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联系不上,实际上我们身边的每一件小事都是各行各业的人的息息相关。杨小跳你如果蛋糕没有吃完,你会怎么做?”,杨小跳说:“我会把蛋糕扔进垃圾箱里。”,徐老师问:“小朋友说,杨小跳说法对不对?”,宋跳兔说:“他是在浪费粮食。”,杨小跳说:“我是在保护自己,吃的太饱,我会不舒服的。”,乖乖兔说:“你吃不完不应该扔掉。”,杨小跳说:“妈妈说,剩下的东西,时间长了会坏的,吃了会生病的。”,乖乖兔说:“你可以要妈妈给你买小一点的蛋糕呀,你也可以吃多少,就切多少呀?”,杨小跳说:“这多麻烦呀。”,秀兔兔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知道你扔的蛋糕,农民伯伯流了多少汗才种出来的吗?”,聂玉兔说:“你这就是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杨小跳说:“我又不知道蛋糕是农民伯伯种出来的,我以后会吃多少就要多少的。”,宋跳兔说:“蛋糕农民伯伯是种不出来的,农民伯伯是种的是麦子。”,雯雯兔说:“工人把麦子磨成面粉,蛋糕店再把面粉做成蛋糕,你妈妈再把蛋糕给你买回家。”。

  徐老师说:“我们的小朋友都知道了很多道理和常识,有一些事情看着一点联系不上,当你回头仔细想一想,你就会发现它的来龙去脉。本来一块蛋糕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它经过多少人的手,经过多少人的劳动,才从一粒种子变成我们手里的蛋糕。我们不浪费每一粒粮食,不能仅仅地停留在口头上,我们合理的利用资源,不浪费一点东西,就是对劳动的尊重。”。

  秀兔兔说:“我以前画画,画不好,我就会换一张新纸,现在我知道,纸是大树做的,大树也是一粒种子慢慢地长大的,一棵大树要长很多年,要砍下来,运到工厂,做成纸,要经过很多人都劳动,所以我现在尽量节省每一张纸,一面画完了,我再翻过来画。”。浩然兔说:“我们做纸贴画,就是节约资源,就是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徐老师说:“通过一件小事,我们小朋友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我们遇见的每一样事情,都是大家共同劳动的成果,尊重他人,就是尊重你自己,只有这样,我们的社会,才能成为一个和谐的社会。”。

名家散文劳动4

  爸爸十八岁离开家乡到太原参加工作。一年后,他身体不适,到医院检查,是胸膜炎,内有积液。爸爸休两个月病假,回家静养。

  爸爸回了老家,正是五六月间,农忙时候。奶奶一见爸爸就问:怎么了,不好好上班,回家来干啥?

  爸爸说他生病了回来静养。奶奶一听就着急了:孩儿呀,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谁有空伺候你静养?你既然回来了,赶紧下地帮着收割、干活!

  爷爷奶奶孩子多,生活很不容易,也素来不娇惯孩子。于是,爸爸从回家的第一天开始,每天和父母及兄弟姐妹下地劳动。早上四五点就起床去地,晚上天黑了才收工回家。农忙时节,老天爷就管着人。靠天吃饭,就得不误农时,收割、播种,都有节气管着,一天都不能耽搁。

  爸爸结结实实在老家干了两个月农活。下地回来就是吃奶奶做的捞面、烙饼、小米饭、窝头、糊糊、和子饭。人晒得黑黝黝的回到太原,到医院复查。咦,病好了,积水都吸收了,可以正常上班了!

  没吃一粒药,没休息一天,也没有补什么营养品,辛苦的劳动竟把病治好了。爸爸高兴地走出医院,那一点抱怨母亲的心变成了感激。

名家散文劳动5

  对我们之中的大多数来说,劳动或许只是高尚或厌恶的一种情感,真实的田间劳动也许只存在于多年前的记忆之中了。今天,让我以真实的体验,与大家回味这种感受,或还有些许新鲜。

  父母渐渐衰老,这些年,我不间断地与他们打理着十多亩承包地。端午小长假往往是一年中最忙的季节。麦子收割了,玉米种上了,机收机播的活儿,相比以前省力了许多,而之后的漫苗、晾晒这些纯手工的劳作才是真正的考验。

  经过两天雷雨的洗理,初夏的天空,天高云淡,热辣辣的阳光直射大地,收割过的麦茬金黄的齐齐的像刚理的短发,种地壑出的沟一条条向前排延着,这就是未来玉米的家。田埂上、渠沟边满是青草,行走期间,不时“嗖”的窜出一只野兔,或“扑楞”飞出一只野鸡来。喜鹊、麻雀叽叽喳喳、起起落落地在收割过的麦田里啄食。麦田的四周环绕着一片一片葱葱笼笼的果树,苹果、核桃、杏缀满枝头。

  岗坡地浇水都是从二里地外的河沟里打井、压管抽上来的,由于地下水位下降严重,越是麦收时节的旱季,抽水越是困难,这不,将另一个井里的水倒到浇地的井里抽上来才勉强半饱,水到地里都渗了,根本不往前流。没办法,又组织了3个吃水的一寸小泵加入进来,田垅里才见水流,人们形象地说:“这是五龙治水呀”。

  为了让水流得快点儿,不间断地用铁锹一直扒拉着沟里的麦茬、麦秸,不时还得挡挡冲开的豁口。遇到太长或不*整的畦,还得截成数段来浇。没浇过的地铲土太硬,浇过的地陷进去又拔不出脚来,反正庄稼活儿就是看着容易做起来难。阳光直射在脸上,汗只是不停地往外冒,但不流动,可能是汗刚一出,就被蒸发了吧。劳动是艰辛的,但艰辛中可以寻找快乐。不一会儿,就感到口渴难耐,到树下拾熟透掉地上的杏儿,又软又甜,弄个杏儿饱,然后,就着水管子灌一肚子凉水,甚是痛快,桃饱杏伤人,凉水闹肚子,这时大可不必有这些担心,可能是大量出汗和剧烈劳动,这些东西很快就消化了吧。

  午后,妻子和妹妹打电话说,是不是把晾晒的麦子扒成堆,盖起来。我说:“阳光这么好,晚上会有什么事?”于是她们都戏谑我管着老天爷,就没当回事。由于水少,各家各户都急等着漫苗,浇地是连轴转,晚上也不歇。黄昏来临了,月朗星稀,风溜溜的吹,那有什么天气呀,我直笑妻子、妹妹杞人忧天。

  父亲替上我,嘱咐我吃过晚饭,休息会儿好熬夜。饭后,我躺在床上,感觉数天劳作,浑身酸软。风呼啦啦吹着门帘、树叶异常地响,也许是太热了,也许是好长时间不在兔场睡不习惯了,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既然睡不着,干脆不睡了,替换了父亲,又开始夜战。

  晚上浇地跟白天还是有很大不同,虽然有手电,虽然选择的地块比较“跑马”(地坡度较大,水流速快),但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豁口开了水漫到其他畦里也不容易发现,手拿着手电剜土就很费力。手电连续开的时间一长,也不如原来明亮了。为了省电,以顺利坚持到天亮,干脆改开畦口,任水流动,到地头儿等着水到了,再开其他畦,虽然费点水,但毕竟水还在自己地里,“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行了。

  庄稼人幸福点低,劳动越是艰辛,越容易获得快乐。到了下半夜,困意阵阵袭来,趁水没流到头儿的间歇,在田埂草丛中躺一会儿,打个盹儿,也是很惬意的事,酸痛的腰的在沟沿上支一支,跟按摩一样舒服。

  天将破晓,风吹着吹着就吹来了几片乌云,遮住了满天星星。突然手机响起,另一端,妻子急切地呼叫着:“下大雨了,你说没天气,怎么办呢?”我有点将信将疑,离城才不到十里地,我这儿连个雨点都没见着呢。十多分钟过后,妻子、妹妹、妹夫都过来了,这时果然天上掉起雨点来。一通慌乱,我也困意全消,大家一起扒、扫、盖、压,将麦子聚拢成堆,盖上了塑料布。还好,只是虚惊一场,雨下的并不大,一会儿就过去了。在一片埋怨声中,人们各自散去。早饭过后,太阳照样高高升起,老天爷天高云淡地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真叫人哭不得,笑不得地。于是,我又重新将塑料布揭了,麦子扒开,满院子又都是麦子了。

  天照常热,地照常浇,枯燥艰辛的劳动中,常常还伴有痛苦。突然,感到手指跟针扎一样疼,摊开手掌察看,左手中指第一个关节间起了个小包,按一按,更加地疼,经验告诉我,扎刺了。这漫天野地里,找人拿针挑刺是不可能的,没办法,在枣树上弄了支又长又细又尖的圪针自己来吧。自己剜自己的肉,总是一件极痛苦的事。挑开肉皮,用圪针扒拉扒拉里面的肉,没有发现刺,继续向深处挑,关节处肉很少,每挑一次,心里总好像听到“咳哧”、“咳哧”响,十指连心,每挑一下,都是一种钻心的痛,血冒出来,不觉已是汗流如注,心慌的眼直晕,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挑出刺来,只好作罢。挑刺扩大了伤口的创面,而刺依然在肉里没有出来。刺在手指内关节,每一次抓握,都像针扎一样疼痛一阵,就这样坚持着,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晌午过后,妻子、妹妹、弟弟、妹夫过来帮着收储麦子了,父亲替上我浇地,我也加入了收储劳动之中,扒麦、聚堆、装袋,我们有条不紊干着。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阵风吹过,天边刚飘过几声滚滚闷雷,豆大的雨点就甩了下来,让人防不胜防。人们招呼着,先用塑料布连袋带堆一块盖上,在上面还压了砖头木棍,以防塑料布被风刮跑。手忙脚乱一阵忙活,总算盖住了,老天跟开玩笑似的,还没等人们坐下来喘口气,雨已经停了。不知是雨淋的,还是出的汗水,已是浑身湿透,两腿跟灌了铅似的不听使唤,扎刺的关节似乎会传染,浑身每个关节都是酸痛的,头混混的一阵眩晕。本该多休息会儿,但怕雨水再次光顾,只能继续开干,揭开塑料布,众人将麦子连背带扛收到棚子下面,七十多袋麦子整齐地码成两垛。劳动是艰辛枯燥的,甚至痛苦的,但坚持就会有尽头。晚上九点多钟,地也总算浇完了。这时浑身跟散架了似的,美美地吃一顿,然后床上睡一觉就是最大的快乐。

  劳动是艰辛的,但望着父母堆满笑容的脸庞,看到颗粒归仓,整齐码垛的麦子,想起播种的田地,或秋后又是一个丰收年,感到满满的幸福。劳动是艰辛的,但劳动强健了我们的体魄,历练了我们的意志,坚韧了我们的性格,让我们经历再大的风雨也能扛住。劳动是艰辛的,但土地养育了我们,粮食是人类生存的根本,劳动让我们不忘本初,懂得感恩,充分体会“劳动光荣”的深刻内涵,这是我最大的收获。


名家散文5篇(扩展4)

——名家散文特点3篇

名家散文特点1

  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他的散文创作特点有三:1、文体多样,议论、叙事和抒情兼备;2、采“古文”与骈文之长,融成新的风格;3、富于变化,开阖自如,具有和谐的韵律感。

  欧阳修的政论散文,如《与高司谏书》、《朋党论》、《五代史伶官传序》不仅富于现实意义,而且语言婉转流畅,是“古文”中的名篇。

  最能体现他散文成就的是记事兼抒情的作品。他的这类散文,无论状物写景,或叙事怀人,都显得楚楚动人,如他最著名的《醉翁亭记》,写滁州山间四时的景色和早晚的变化以及人们游玩山间的情景,层次分明、语言流畅,抒发了一种解脱束缚后,从容怡然而又怅惘若失的情怀。《醉翁亭记》连同他的《鸣蝉赋》、《秋声赋》一样,都保持了骈文注重声律辞采的特点,散文句法的加入,又使得文章节奏变化协调、舒敛自如。

  简约有法的叙事、迂徐有致的议论、曲折变化的章法、圆融轻快而无窘迫滞涩之感的语句,构成了欧阳修散文含蓄委婉的总体风格。

名家散文特点2

  我国文学史上杰出的作家苏轼,在诗、词、散文创作三个方面都表现出超凡的才能。他的作品的豪迈气象、丰富的思想内容和独特的艺术风格,代表了北宋文学的最高成就。在第一章里,对苏轼的诗、词已经作了介绍,这里再对他的散文作品作一概览。

  苏轼的散文,可与韩愈、柳宗元、欧阳修三家的散文媲美。苏轼散文,首先在其政治论文中大露峥嵘。在《策略》、《策别》、《策断》等篇章里,作者满怀儒家的政治理想,凭借大量的历史事实加以周密的论证,字里行间颇有贾谊、陆贽的气势、神韵。文脉晓畅,文采飞扬,所受《战国策》的影响,明显可见。苏轼的历史论文,如《*王论》、《留侯论》等,是其政治论文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作者借描画、评述历史人物、事件、典故,阐释政治见解。这些文章尽管在内容上无什么特别可取,但写法上善于随机生发,仍有不少可借鉴之处。

  苏轼还给后世人留下不少书札、杂记、杂说、小赋。这些精致典雅、小巧玲珑之作,大都夹叙夹议,挥笔轻盈自如,抒发了作者坦诚的胸怀,也表达了对人生、对文艺的见解和喜爱之情,成就大大超过他的政治论文。形象地阐明对文艺问题见解的散文,实际上是理性思维和形象思维相交融的文论佳篇,论述精辟,才气横溢,如《传神记》和《书吴道子画后》便是最能令人心折称道的例子。像“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这一见解,虽是就绘画而言,但其精神对其它艺术门类也可以相通。阅读此类文章,我们又目睹了苏轼作为一位出色的文论家的风采。

名家散文特点3

  本文着重论述了朱自清散文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分类、散文体现的艺术风格,从构思情感语言进行了论述。朱自清先生散文语言优美流畅,朴素简洁,清新隽永。细腻委婉的景致观察和描写,精雕细刻的语言锤炼,多种多样的艺术手法,新颖别致的布局构思,融情于景,创造了一种情趣之美、景趣之美、希望之美,为新文*动作出了重要贡献,推动了白话散文的发展。

  朱自清(1898—1948),字佩弦,朱自清先生是一位诗人和散文家,又是一位著名学者。朱自清先生的散文不仅以描写见长,并且还在描写中达到情景交融的境界,成就是很高的。在课本里最早接触先生脍炙人口的作品《背影》、《荷塘月色》等,都是一种美的享受,朱自清先生的散文朴素慎密、清隽沉郁,以语言洗炼,文笔清丽著称,极富有真情实感。朱自清先生有着驾御语言文字的高超技巧,他炉火纯青的文字功底在作品中表现的淋漓尽致。细读先生的散文,让我们领略到语言美的魅力,使我们感受到美的熏陶。

  一、朱自清散文在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朱自清先生是一个正直的知识分子,成为一个进步的教授;由一个旧社会的狷者,成为一个民主的斗士。他走过了自己曲折的道路,称赞他“表现了我们民族的英雄气概”,号召我们“写朱自清颂”。朱自清先生是“五四”新文学的拓荒者和创业者之一,他对*现代文学的发展作出杰出的贡献,尤其在散文创作方面取得了极高的艺术成就,成为现代文学史上有数的散文大师。先生精美的散文作品,已成为至今值得珍视的一份文化遗产。*现代散文的发展,以“五四”时期的成就为最高,影响最大,而朱自清先生的散文创作,又是这一时期实绩最大,成就最高的。

  朱自清先生从小深受私塾教育熏染,家教严格,养成其温和规矩的性格。他好读书不好交际,大学毕业后,长期在师范和中学教书,过的是*静清*而又师道尊严的生活,即使在成了大学教授之后也脱不了“土气”(叶圣陶、陈竹隐皆提到这点)。先生的生活缺少*大澜,缺少激烈地情感撞击,缺少灵魂撕咬的痛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日常生活的中和主义”,是“中性人生观”,这跟*古代的“温良恭俭让”、“发乎情,止乎礼”很近似。山水校园、诗酒唱和、教书著文,是朱自清先生一生典型的生活方式。先生的诗太过*凡与他的生活与性情太过*实相关,其成就在散文,实因五四新文学诸文体中惟散文与旧文学冲突最小,与他性情较为相融。朱自清先生一生勤奋,共有诗歌、散文、评论、学术研究著作26种,约二百多万言。遗著编入《朱自清集》、《朱自清诗文选集》等。

  二、朱自清散文的分类

  朱自清先生在大学期间就开始写诗,1923年先生写的第一篇散文《歌声》,就显示出他散文创作方面的才能。朱自清先生的散文品种多样,有随笔,有游记,朱自清散文中,记人记事的一类里,最成功的是《背影》《给亡妇》《儿女》《择偶记》《白采》《冬天》等等。那叙事的真实,感情的真挚,都是少有的,足以打动读者的心。象《背影》中描写的父子间的深情,《给亡妇》中抒发的对亡妻的思念,《白采》中对朋友的诚恳,都能扣击读者的心扉,产生共鸣,摧人下泪的。这种艺术的感染力,并非用什么艺术技巧取得的(当然,我们不否认它的高超技巧),而是出于那真情。赵景深先生说:“朱自清的文章……不大谈哲理,只是谈一点家常琐事,虽是像淡香疏影似的不过几笔,却常能把他那真诚的灵魂捧出来给读者看。”这个评价很中肯。

  朱自清散文中,还有状物写景的一类,也很成功。像《绿》《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春》《荷塘月色》《松堂游记》《潭柘寺戒坛寺》等等,都是其中的名篇,至于稍后的《欧游杂记》和《伦敦杂记》,更是有不少记游的名篇了。朱自清在探讨传统的艺术手法时,提出了“逼真与如画”的问题。他说:“‘逼真’等于俗语说的‘活脱’或‘活像’,不但像是真的,并且活像是真的。”在创作实践中,朱自清是追求这种“逼真”的艺术境界的。他写人、写物、写景,往往采用工笔细描的手法,如同以文字作画,得到“如在目前”、“如闻其声”的艺术效果。朱自清评孙福熙的散文说:“他的文几乎全是画,他的作文便是以文字作画!他叙事,抒情,写景,固然是画;就是说理,也还是画。”(《〈山野掇拾〉》)实则,朱先生许多散文,也是这么写的。


名家散文5篇(扩展5)

——名家优秀短篇散文3篇

名家优秀短篇散文1

  等待你的第二颗糖

  毕淑敏

  很多年前,在国外的一所小学里,有八名学生被挑选出来带进一间房子。这时,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并且给每个孩子发了一颗糖果。男人说孩子们可以随意处置这颗糖果,但是谁能够等他回来后再吃就可以再获得两颗糖果。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有一个孩子忍不住了,他把糖果吃掉了。接着,又有几个孩子也把糖果吃掉了,空气中弥漫着甜香。不过,仍有孩子忍受着诱惑在等待。后来男人终于回来了,那些没有吃糖的孩子真的多获得了两颗糖。实际上等待的时间也只有四十分钟而已。

  这是一个心理学实验——“延迟满足”。那个男人其实是一位心理学家,他追踪调查了这8个孩子20年。最后证明,凡是能够抵御短暂诱惑的学生,他们个性都比较坚韧,大多能走出困境获得成功。

  那么,这个实验的精髓是什么呢?是忍耐和等待,在未知结果的情形下,是否能安之若素地坚守。也许我们始终等不到那第二颗糖,但等待依然是有意义的,因为无限的可能性存在于等待的分分秒秒中。

名家优秀短篇散文2

  挑战偏见

  杨澜

  当别人问我“你是女权主义者吗?”我有时不知道他们的潜台词是什么,这个“权”是什么“权”,是权利,还是权力?如果是指女人应该享有与男性*等的机会和权利,那么我就是女权主义者。如果是指用对立的态度向男性夺取“权力”,或是忽略男女性别差异,要求女人与男人做同样的事,然后才能*等,我就不能认同。毕竟,我们挑战的,是性别歧视的偏见,而不是男性本身。

  在*,女性已达到创业者的1/3左右,全球前十名白手起家的女富豪中一半来自*内地,这就是市场的力量。女性凭借在沟通、服务和团队协同能力方面的优势,在经济结构调整、服务业比重上升的今天显示出更强大的竞争力。

  但对女性的歧视和暴力依然广泛存在,有形无形的`玻璃天花板依然制约着女性成长,这是不公*的表现。还有一种不公*,就是要求那些在职场上有所作为的女性必须独自完成所谓的“*衡”。

  “你是怎么*衡事业与家庭的?”是几乎所有女性精英必须回答的问题,似乎如果她们不能先把家庭“搞定”,就没有干事业的权利。更有趣的是,男性精英从来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似乎他们的“私事”与事业无关。没有家庭层面的“伴侣”的支持和体谅,仅仅靠女人自己努力,就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生得了孩子,买得了新房……”,真是活生生地要逼出一代女超人了!

  有年轻女性问:“到底是干得好重要,还是嫁得好重要?”我觉得这是一个伪命题,为什么你需要让自己做这道选择题?干得好,是安全与独立,嫁得好是幸福感。二者兼顾不仅是女性的梦想,也是男性的追求。问题往往出在,你向“嫁得好”要独立与安全,向“干得好”要幸福感,结果可能都会失望。

  每位女性,都有自己的偶像,我的偶像是我的外婆。她出生于1911年辛亥革命期间的浙江绍兴。幼年时,按照旧传统,女人必须缠足,而且负责执行这一残忍任务的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因为疼痛,外婆彻夜哀号,终于让有了一些新观念的外婆的父亲无法忍受了。他说:“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大城市的女孩不再缠足,我看就算了吧。”

  就这样,外婆的缠足被终止了,她有了一双半大不小的“*脚”。而就是这双半大不小的*脚,让她能够在17岁那年,为了逃离包办婚姻,半夜出逃,一路东躲*,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上海,进入一家手帕工厂做起缝纫工,后来创立家庭作坊……回头想来,一位不识几个大字的乡下女孩,要有怎样的决绝,才能克服恐惧,向一个未知世界迈出自主的脚步?

  我觉得那是生命对自由的渴望。这样的勇气,就是一代又一代女性内心的动力。女性的自由与*等,不是孤独的自我奋斗,而是一代人接一代人的接力奔跑。


名家散文5篇(扩展6)

——唯美的名家散文3篇

唯美的名家散文1

  越走越长的梦旅

  年轻是我茫茫梦旅上最后的底牌。——题记

  此刻,我抓在手里的是年轻。

  年轻是我的底牌,好吧,我承认我的人生不曾经历沧桑。我还无法讲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我的人生尚葱茏无法被镌刻成不朽的传记。我也不是传奇,书写不了神话。我还很年轻,甚至是幼稚,青涩,不懂人情世故。

  青春是一根刺,穿破世界的虚伪,用棱角改变世界的圆滑这样的句子用在我身上依然很合适。我只有十八岁,或者更小一些。我见过的世界也就在这咫尺之内。我甚至不知道该把自己定义成什么。我怀着少女梦站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面前,如自然选择中适应自然的动物一般,偶尔被世界残忍的摔在地上,连悲悯的目光都不曾给予。

  在年少轻狂的岁月里,我曾以为或多或少的与众不同,即便在果壳中也自以为是无限宇宙之王。我不停的做梦,我的梦境以快于这个世界千倍百倍的速度变换,也许是太快了,我竟从未做过一个完整的梦,我的梦境也从未伟大过。想要一天蠢驴的裙子,想要不言悲伤,想要永不落泪,想要一举成名,想要比肩名家。这样凌乱的想法远算不上梦想。然而某天我串联我曾有过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做一个优秀,坚强,美丽的人。想要秀外慧中,梦想才貌双全。

  不知是该为自己悲伤,还是该为自己感动。我握在手里的年轻过于稚嫩,如何撑得起完美世界这样子期待背后的重负。我握在手里的年轻未曾腐朽,我还有做梦的资格,我还可以一头扎进美丽的故事里许多年。

  有一天,我对妈妈说,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没办法说给你听。我不懂的周全别人,也不能很好地周全自己。我也不能说我以后会做得多好,但我相信自己,这样走下去,怎么样的未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有理由后悔。

  年轻也许是不认命。我屈膝却从不服输。

  我的人生,十八年,充满的是填鸭式教育。我也只是填鸭式教育里一只不错的小鸭子 。我代表不了什么,我甚至满心欢喜的'拿着话语权懊恼的发现自己不曾学会讲话。我有时有梦,有时没有。考一个好的大学是我真实的梦,那么虚无飘渺的梦呢?虚无的,我甚至用灵魂去思考,好吧,虚无的及真实的。我梦的不是未来,只是此刻。我相信我们也会感叹人生如梦,恍惚一世。那么不提过往,不提未来,未来的远方不曾抵达,此刻的梦想,屈膝不屈服,做我自己。

  就算有一天在世事面前下跪,那又有什么关系,站起来就好了。就算站不起来又怎么样,即使是跪着也可以用血肉之躯前行。弄清了路标,有何惧一路跌跌撞撞。

  女孩或者女人,男人或者女人。

  爱或不爱,恨或不恨。

  有多少我们常挂在口中的东西,远远比不上此刻不屈服的年轻。风雪里的行程,不会因为十八岁而显得春暖花开,盎然生机,一路走来,也要被放在火炉上被埋在深雪里。我们也不是只谈风花雪月的时光。或多或少地做梦,用年轻诠释纵使屈膝的梦有多么光

唯美的名家散文2

  长在眉间的乡愁

  我的乡愁有些象“邮票”,也有些象“年轮树”,但更象我的心事,她生在心头长在眉宇间。

  记得初次离开家乡的时候,人早就象霜打的茄子——恹了。

  离别的那天,妻子默默地跟在后面一直将我送出村口,没说句动感的话语,没做个激情的吻别,只是恋恋不舍地一直地跟着,还有,就是临行时一路上碰到乡亲那一句句关切的问好与祝福声,嘴上轻声的答着心里的泪却暗暗地流。

  是啊,妻子那依依不舍和盈眶的热泪便是我恋家的源由,乡亲们一声声郑重的道别便是我思乡的理由。在异城他乡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极度地想念我的家乡思念我的亲人,更有许多生活上的不习惯便*白无辜地增添了我许多思乡的情愁。

  不习惯一个人在房间里承受着孤寂和冷寞。总是无聊地躺在床上,象是缺少了什么。哦,是身边少了妻子的温暖,耳旁少了儿女的欢笑,堂前少了母亲的唠叨,对面少了乡亲的问好。只能一个人孤独地躺在房间,傻傻地望着天花板,呆呆地想着妻子的好,痴痴地梦着儿女的笑,自言自语地与乡亲说笑,静静地淌着孤寂的泪水……

  不习惯,不习惯他乡异地人情冷暖两重天的隔阂。

  孤身在外,总感觉周围是那淡淡的人情薄凉的心。就不说同住一个小区同在一幢楼里住,就是同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那五湖四海人笑脸的背后,你摸不透有几多善意?还有就是那般人走茶凉的淡薄,最让人心寒。所有的一切都是思乡时浅淡的忧伤,这般伤感的人世,更加激起我对家乡的怀念。因此眼前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着乡亲们一张张慈善的笑脸,耳边总是不断地回响着乡亲们一句句亲切的声音。心,便有几分暖意几分欣慰几分企盼乃至激动。

  “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乡音是一种亲切,乡情是一份温暖。

  还记得农忙时节,村里谁家有个事没忙完,便有乡亲主动上前问一声后便自觉地去帮助“双抢”(七月间抢收早稻抢插晚稻),更不能忘记乡亲邻里谁家有个灾有个难,全村的乡亲更是自发地送钱送关切送温暖。

  思乡是一种心声,乡愁是一种心痛。

  乡愁是无声息的思念与牵伴,乡愁是说不清道不明还难以割舍的情怀。

  有时,站在高楼大厦下或聚集在灯红酒绿里,脸上的笑仍然掩饰不住思乡的愁怅。总恋着家乡的青山绿水无比真切,总舍不得家中的妻儿幼女倍受冷落,惭愧无力带在身边,不能与之分享。于是,思亲的情又一次涌上心头,和着恋乡的愁又重重地皱在眉头。

  乡情是一杯陈年老酒越久味越浓,乡音是一首唱不完的曲越唱越动情。

  一个长年漂泊在异乡的人,总是恋着家庭的好总是思着乡间情。嘴里吃着那淡淡的粤菜,怎么品尝都觉得不合口味,哦,原来是习惯妻子做的菜,一股浓浓家乡风味;街上看着露胸裸腿的女人,虽然也感觉美却总有些不顺眼,哦,原来她们没有家中的妻子端庄温顺体贴,没有家乡女人的厚实纯朴。这时,那浓浓的乡愁又凝重在心,那无限的思念又黏在眉心。

  哦——,我终于明白了“独在异乡为异客”时别样的心思,原来这就是乡愁,就是怀念从小记在心里的乡亲,想念从小1暖在心里的乡情。

  乡愁如烟,袅袅缭绕在心间,缠着家乡那山那水那人那情……

  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家乡,就失去了这份暖暖的亲情,真想能够常常回家亲一亲妻子,抱一抱儿女;真想常常回家的看一看儿时的伙伴,听一声父老乡亲关切的声音。

  亲人是心,乡情是暖。游子的心里时刻惦着亲人,游子的心要乡情暖,游子的情由乡音出。那弯弯秋月最识乡音,那阵阵秋风最识乡愁……


名家散文5篇(扩展7)

——名家散文

名家散文

  在**淡淡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经常看到散文的身影吧?狭义上的散文是指与诗歌、小说、戏剧并行的一种文学体裁。那么,你知道一篇好的散文要怎么写吗?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名家散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名家散文1

  我跋山涉水远道而来,不为利益驱使,不为权贵折腰,只为采撷一朵青春之花,以青山绿水为伴,行走于幽幽小径。

  我不断在品味,不断在思考,蓦地,我仿佛听到几声呼啸的长音,那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与激情,亦或是“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的雄心与壮志,又或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气势与无尽的力量。

  独步于河畔,唯见小溪缓缓流淌,它深信,终有一天,它会到达自由的水域,即使遇上像厄尔布鲁士峰一样的山,也会将他劈开,早晚会到达。我已渗透着恍惚迷离中的真谛,生命是根华美如涛的弦,青春是弦内的执着与坚守,不论世事沧桑,不怨处境险恶,只深信坚持的力量,惟愿在花开之时,归来开放。

  万丈悬崖,瀑布倾泻而下,如同永不停息的灵魂深处的胆识与气魄,没有畏惧,没有一丝退却之意,只是找准了倾斜口,便不顾一切向前冲去。这是青春特有的标志,处于春的大号年华,就当没有畏惧,不会退却,面对长风破浪而波澜不惊,面对黑暗而达观从容,即使面度死亡犹如面对生。

  于是我从不停止向前的脚步,内心拥有一种力量,就像“可上九天揽月”的胆识与勇气,一直在驱使我向前,再向前。于是我在一片竹林中明白了缘由。竹虽无为,却分外招人喜爱,只因它挺拔向上的毅力,这毅力来自它一颗昂扬向上的心,没有疑虑,没有畏惧。

  我注视着手中的青春之花,心中默念:青春是一场梦,一场如香槟雨般的梦,因为内心的壮志与激情足以让天地为之震撼,即便是渺若沧海一粟,也自有其宽度与厚度。

  我跋山涉水远道而来,只为洞悉青春之价值与意义。而此刻,我已知,青春如同列车,只有来时的路,却忘记了往返的征途,而我定会用激情为生活擦出火花,为生命筑起不倒的尊严。

  于是,我用尽全力向前奔去,没有羁绊,没有畏惧。

名家散文2

  清早起来,打开一扇窗来,早春泥土的陈气,嫩草的香气扑鼻而来,嗅到了便如一股清泉直灌入顶,如若此时止步,便是可惜了,其实听来的春才是最好的。

  我喜欢听春,品一杯香茗,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小草从土里钻出来的声音;还有清晨那一只只麻雀叽喳叫不停,仿佛就是要报春似的;看春风拂动着飘动的柳枝,听着那和谐的节奏,美丽的春天也就是有虫鸣的,但显然没有秋天来得那么急那么悲,多的就是和谐,柔美像钢琴曲般光滑。我打开自己的心扉,认真去聆听春的私语。

  美丽的春天的雨水好似那柔软的江南,更多的是温柔,不像朔冬的风一般凛冽,远没有夏日*雨般汹涌,更没有那撕扯大地的神力,有的便是洛神般的娇羞。都说春雨是有灵魂的。而我更是这样认为,它用自己的泪水洗刷了一冬的尘土,送来的是眼前的明亮,我则喜欢沐浴在这具有灵气的春雨中,那与自然浑然一体的惬意就是无从所有的,那香甜的雨水洗去了我心头的苦痛,心便如明镜般。

  如果说春雨使人欣喜的话,那么春风则更是使人惬意了。小时候的美丽的春天就是最令人兴奋的了,村子的尽头有一条小溪,美丽的春天河水开化的时候,唤上几个伙伴到小溪里捉鱼,其实[br/]也谈不上是捉鱼,不过是几厘米的鱼苗罢了,可我们总是能站在冰凉的溪水里,大声的欢笑,快乐的玩上大半天,玩得累了,我们便坐到河边的井台上,井台根长着一棵大柳树,我们几个都合抱不住,扭曲的枝干,反而使我们几个小孩也能随意上下。坐在上面吹着暖色的风,满脸的夕阳,痒痒的,折下吹绿的柳条围个圈圈戴在头上当帽子,别提多开心了。现在想来,那仿佛就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春风依旧,吹得事过境迁。

  美丽的春天的花儿便是生得妖艳,争着一缕缕的阳光,叫嚷着要开放,唯恐错过了这大好的时节,不时有大群的蜜蜂、蝴蝶停在花朵上,贪婪的吮吸着,听得见嗡嗡的鸣叫,让人看见了秋天的果满园。

  美丽的春天的私语远不止这些,我只听得了几分之一而已。而更多的则就是要我们用心去感受。

名家散文3

  普通称月曰月亮婆婆,中秋供素月饼水果及老南瓜,又凉水一晚,妇孺拜毕,以指蘸水涂目,祝曰眼目清凉。相信月中有娑婆树,中秋夜有一枝落下人间,此亦似即所谓月华,但不幸如落在人身上,必成奇疾,或头大如斗,必须断开,乃能取出宝物也。

名家散文4

  “不到海南,不知道钱多钱少;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大官小;不上网,不知道*的作家如此浩淼”(摘自网友博客),叫我说还得续上一句:不读博客,不知道当今“诗坛”如此热闹。

  因为管理着个小博客圈子,每天都要阅文,时间一长,就看出点意思来了。其中以“诗作”最多。博客的兴起让众多网友一夜之间都成了诗人,任谁都可以上来吼上几嗓子,吼他种的地瓜,吼她养的小猫,吼他今天生了一肚子闷气,不一而足。博客本来就是个人的领地,你在这里学狼嗷学驴叫,只要不违法乱纪不损害人民群众,也无所谓。我说的是一些诗坛大师、名家,干嘛把诗写的那么高深晦涩?

  半夜我披着窗帘起飞,提着泉水的灯笼/天空回转身惊诧我头顶跳跃的黑发/我浑身的瓦片上都点着蜡烛/墙壁竖起了道路,帽子飘飞起旗帜/梯子向上升起我的脚/一首纯粹的诗在风中挽着苹果出现/在翘望的树林与太阳高高飞翔的下巴上/灯罩与音乐歪倾着脸/默默坐在大麦丰满芳香的桌子上

  你看懂了吗?反正我看了N次都没整明白,不得已,看下面的注释:“整首诗恍惚迷离,诗人打通了各个器官,听任想象力纵横驰骋,天马行空,诗境清新、明亮、天真、开阔,极富童趣和幽默感。泉水的灯笼是个奇怪的组合,白晃晃的灯火好象清亮的泉水,冷与暖不可思议地结合在一起了,诗人把自己想象成一座房子,点亮的蜡烛意味着诗人周身透亮,开放了整个生命。”

  这么一说,多少摸着点头脑了,可还是想不通诗人要表达什么感情传达什么思想?就是说你三更半夜,窗帘作翅,高高飞翔,水做灯笼,后来浑身成了瓦片?(向作者致歉),诗人可能要表达更玄秘的东西,恕我才疏学浅。这是超现实主义的作品。

  最近又看到了“超超现实主义”的提法,两个“超”字摞在现实主义的前头,一下子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拉开了几亿光年之遥。超现实主义者宣称:人的本能、梦幻、下意识领域是文艺创作的源泉。即所谓的洋为中用的“下意识书写、潜意识心理”。法国的布勒东在创始“超现实主义”思潮的时候,不知道想没想到有一天会波及东方大地进而引领诗歌方向。

  我不否认这是一种流派,一种风格。

  黑格尔在《美学》中说:“诗用语言,不能像日常意识那样运用语言,必须对语言进行诗的处理,无论在词的选择和安排上,还是在语言的音调上,都要有区别于散文的表达方式。”

  诗是语言的艺术,是文学的先锋旗帜。诗的写作要用非常节俭的语言表达非常浓厚的感情,来源于作者精妙的词句运用能力,发现和提炼生活或者事物最深层又是最“要害”部位的水*。甚至还要兼具异于常人的思维。诗虽短,不好写。

  有的人写诗,喜堆砌华丽词藻,以表其学识渊博;爱运用生僻字眼,以彰其文字功底。看不懂是吧?那就对了。看懂了还叫诗吗?还是我写的诗吗?诗人之所以为诗人,就是我能写出来而你看不懂。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呵/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呵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都知道这是余光中的经典作品《乡愁》。估计只要认字就能看懂。写的好吗?不是好,是太好。以点带面,以“邮票、船票、坟墓、海峡”之小见“乡思、乡愁”之大。把一个大题材凝聚到几个点上,行文流畅,且“小小的、窄窄的、矮矮的、浅浅的”极为工整,读着很美。看来白话式的文字与好诗并不矛盾。

  “好的文学作品能感染人鼓舞人激励人”,但必须让读者有同感,产生共鸣。还有那首《孩子,快抓紧妈妈的手》,之所以流传甚广,就是感人,看一次,流泪一次。

  写作本来就是很有个性的行为,再添枝加叶,弄一云遮雾罩的东西出来,字是认得,就是不懂,咋和您共鸣?最后只能您老人家独自得意,自鸣。

  特别是一些文学大刊的诗,估计看懂的人并不多,如有一人说写的好,其他人也跟着好好好,大作家,写的能不好吗?都发出来了,能不好吗?最后都成了皇帝新装的参观者、拥护者。

  单位订了诸多报纸,邮递员每天都会准时丢下一大抱文字垃圾。正版肯定要歌功颂德粉饰太*一番,副刊更精彩,各路女明星披着越来越少的衣服占据着越来越大的版面,偶而见个文字版的,也是你为何出轨我如何外遇之类无聊故事。不看也可。单位有个同事就没有看报的恶习,除非失眠的时候。

  还有,大街上随便拉住几个人采访一下,知道路遥的找不出几个,但肯定都知道周杰伦。时下的文学,特别是诗歌,更像是一个狭小的贴着所谓“光芒”标签的圈子,里面的人自写自读自评自得意,与圈子外的大众无关。诸如此类,从这一点上说,也不怪咱老百姓与文学离得远---你们都把文学搞的这么高而深而玄乎,俺真的不懂!

  我只是呼吁诗歌写作要通俗化大众化,从一个普通欣赏者和阅读者的角度。

  套用一句官话,“以上汇报,如有不当之处,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名家散文5

  我与我的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我的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我的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我的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我的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我的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因为丧事,一半因为我的父亲赋闲。丧事完毕,我的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我的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再三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座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只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我的爸爸,你走吧。”他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我的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桔子往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桔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桔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桔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儿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我的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立支持,做了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名家散文6

  一九四三年十月二十四日,八十二岁的斯坦因在阿富汗的喀布尔去世。

  这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日子。*,又一次在生死关头被他人认知,也被自己认知。

  第二天,也就是斯坦因去世的那一天,伦敦举行“*日”活动。博物馆里的敦煌文物,又一次引起热烈关注。

  在斯坦因去世的同一天,*历史学会在重庆成立。

  我知道处于弥留之际的斯坦因不可能听到这两个消息。

  有一件小事让我略感奇怪,那就是斯坦因的墓碑铭文:

  马克·奥里尔·斯坦因

  印度考古调查局成员

  学者,探险家兼作家

  通过极为困难的印度、*新疆、波斯、伊拉克之行,扩展了知识领域

  他*生带给西方世界最大的轰动是敦煌藏经洞,为什么在墓碑铭文里故意回避了,只提“*新疆”?敦煌并不在新疆,而是在甘肃。

  我约略知道此间原因。那就是,他在莫高窟的所作所为,已经受到文明世界越来越严厉的谴责。

  阿富汗的喀布尔,是斯坦因非常陌生的地方。整整四十年一直想进去而未被允许,刚被允许进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就离开了人世。

  他被安葬在喀布尔郊区的一个外国基督教徒公墓里,但他的灵魂又怎么能安定下来?直到今天,这里还备受着贫困、战乱和宗教极端主义的包围。而且,蔓延四周的宗教极端主义,正好与他信奉的宗教完全对立。小小的墓园,是那样孤独、荒凉和脆弱。

  我想,他的灵魂最渴望的,是找一个黄昏,一个与他赶着车队离开时一样的黄昏,再潜回敦煌去看看。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黄昏,那么,他见了那座道士塔,会与王圆箓说什么呢?

  我想,王圆箓不会向他抱怨什么,却会在他面前稍稍显得有点趾高气扬。因为道士塔前,天天游人如潮,虽然谁也没有投来过尊重的目光;而斯坦因的墓地前,永远阒寂无人。

  至于另一个男人,那个蒋孝琬的坟墓在哪里,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有知道的朋友,能告诉我吗?

名家散文7

  这已不知是第几日了,我总在落着雨的早晨醒来,窗外照例是一片灰的天空,没有黎明的曙光,没有风,没有鸟叫。后院的小树都很寂寥的静立在雨中,无论从哪一个窗口望出去,总有雨水在冲流着。除了雨水之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在这时分里,一切全是静止的。

  我胡乱的穿着衣服,想到今日的考试,想到心中挂念的凉,心情究竟无端的沉落下去,而对这样的季候也无心再去诅咒它了。昨晚房中的台灯坏了,就以次为借口,故意早早睡去,连笔记都不想碰一下,更不要说那一本本原文书了。当时客厅的电视正在上演着西部片,黑暗中,我躺在床上,偶尔会有音乐、对白和枪声传来,觉得有一丝朦胧的快乐。在那时考试就变的不重要,觉得那是不会有的事,明天也是不会来的。我将永远躺在这黑暗里,而凉会不会找我也不是问题了。不过是这个季节在烦恼着我们,明白就会好了,我们岂是真的就此分开了,这不过是雨季冲乱着我们的心绪罢了。

  每此早晨醒来的时候,我总喜欢仔细的去看看自己,浴室镜子的我是一个陌生人,那是个奇异时分。我的心境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时不设防的,镜中的自己也是不设防的,我喜欢一面将手浸在水里,一面凝望着自己,奇怪的轻声叫着我的名字——今日镜中的不是我,那时个满面渴望着凉的女孩。我凝望着自己,追念着凉的眼睛——我常常不能抗拒的驻留在那时分里,直到我听见母亲或弟弟在另一间浴室里嗽洗的水声,那时我会突然自己该进入的日子和秩序,我就会快快的去喝一杯蜂蜜水,然后夹着些凌乱的笔记本出门。

  今早要出门去的时候,我找不到可穿的鞋,我的鞋因为在雨地中不好好走路的缘故,已经全都湿光了,于是我只好去穿一双咖啡色的凉鞋。这件小事使得我在出门时不及想象得沉落,这凉鞋落在清晨水湿的街道上的确是愉快的。我坐了三轮车去车站,天空仍灰的分不出时辰来。车帘外的`一切被雨弄得静悄悄的,看不出什么显然的朝气,几个小男孩在水沟里放纸船,一个拾垃圾的老人无精打采的站在人行道边,一街的人车在这灰暗的城市中无声的奔流着。我看着这些景象,心中无端的升起一层疲惫来,这是怎样令人丧气的一个日子啊。

  下车付车钱时我弄掉了笔记,当我俯身在泥泞中去拾起它时,心中就乍然的软弱无力起来。

名家散文8

  雪

  雪满山野,总令我想起国画里的留白。王摩诘画山而不见云,齐白石画虾而不见水,那留出的空白,便是云,是水。与西画比起来,国画手法最简洁,而意韵却最丰厚。每当雪至,五色杂陈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山川大地便成了落笔简约的国画,环境纯粹了许多,心灵也就跟着纯粹了许多。

  所以,雪来的时候,我的心中总是充盈着几许淡淡的欢愉。倘在山中,那感觉就更好。黎明于客舍醒来,心中纳罕天缘何亮得这般早,披衣行至院中,发现大雪早巳没膝。呼啸了一夜的北风不知何时戛然而止,空气清爽如琼浆,天气温静如睡熟的少女,崖上翠柯、溪上板桥、无一不穿上白袍,只有檐上麻雀,傻兮兮地挺立着,黑得可爱。

  于是,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便禁不住于口中滑脱而出,那种深透的意境遂将自己浑身浸透。这时的内心纯净得就像白纸,随时等待着思想的浓墨,滴染出幽美的图影。

  大雪封山,路是走不得了,喝罢老板娘亲熬的热汤,便于窗下慵读一卷《聊斋》这或许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行路罢。读得倦了,便再去访雪。周遭静无声息,而脚底踏出的咯吱声,好似雪地轻柔的言语,令我感到亲切和愉悦。

  我之看雪,是看它的银白空蒙,于无色中想像有色,于无形中揣测有形,于无生命中体味凛然的生命力,任思维的雪橇恰然划向岁月深处,去领略世界的无涯与多姿。有人写道:“能欣赏荒寒幽寂的人,必定具有一种特殊的素质,那是一种坚强的生命活力,那是一种桀骜不驯的人格力量。”古人常从孤寒寂寞之中酝酿出一种生命的诗情。北宋书院中,不乏以空山荒寺,寂寞无人之境为主题的画作。我曾在一家博物馆的《寒江独钓图》前伫立良久:沃雪千里,地老天荒,只有一只孤影,一叶篷舟,境界何其寂寥,然而我看到的不是生命的渺小与哀苦,相反,却是挺拔的灵魂与不屈的意志。一如明人胡应鳞所说:“独钓寒江雪,五字极闹”,这个“闹”字很刁,一下子就点化出了柳公《江雪》一诗中昂扬的活力。所谓的枯寂,不过是一种表象。君不见恍若轻绸的溪泉正在冰雪下面漾动,诱人的芭蕉正在雪天里挺立,而渚上小舟,亦正在无声中悠然地划行。或许,只有雪天的凄冷,方能反衬人心的温热;只有雪野的空旷,方能凸显生命的充实。那片苍茫空阔,并非一无所有,而是如国画中的留白,意味深远。我钦佩胡应鳞,他分明是将柳宗元心底的境界,玩味透彻了。

  记忆深处的大雪无边无际,静好如诗。我就站立在雪地里,默默地伫望着。我在一片寂寞中感受生命的怡静与温馨,逝去的梦境再度重现,凋谢的热情开始复苏,而那一瓣六角雪花,自天上落下来,咝的一声,就在我滚热的心窝里融化了。

  雪

  李白句:“燕山雪花大如席”。这话靠不住,诗人夸张,犹“白发三千丈”之类。据科学的报道,雪花的结成视当时当地的气温状况而异,最大者直径三至四寸。大如席,岂不一片雪花就可以把整个人盖住?雪,是越下得大越好,只要是不成灾。雨雪霏霏,像空中撒盐,像柳絮飞舞,缓缓而下,真是有趣,没有人不喜欢。有人喜雨,有人苦雨,不曾听说谁厌恶雪。就是在冰天雪地的地方,爱斯基摩人也还利用雪块砌成圆顶小屋,住进去暖和得很。

  赏雪,须先肚中不饿。否则雪虐风饕之际,饥寒交迫,就许一口气上不来,焉有闲情逸致去细数“一片一片又一片……飞入梅花都不见”?后汉有一位袁安,大雪塞门,无有行路,人谓已死,洛阳令令人除雪,发现他在屋里僵卧,问他为什么不出来,他说:“大雪人皆饿,不宜干人。”此公戆得可爱,自己饿,料想别人也饿。我相信袁安僵卧的时候一定吟不出“风吹雪片似花落”之类的句子。晋王子犹居山阴,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忽然想起远在剡的朋友戴安道,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假如没有那一场大雪,他固然不会发此奇兴,假如他自己粥不继,他也不会风雅到夜乘小船去空走一遭。至于谢安石一门风雅,寒雪之日与儿女吟诗,更是富贵人家事。

  一片雪花含有无数的结晶,一粒结晶又有好多好多的面,每个面都反射着光,所以雪才显着那样的洁白。我年轻时候听说从前有烹雪论茗的故事,一时好奇,便到院里就新降的积雪掬起表面的一层,放在甑里融成水,煮沸,走七步,用小宜兴壶,沏大红袍,倒在小茶盅里,细细品啜之,举起喝干了的杯子就鼻端猛嗅三两下——我一点也不觉得两腋生风,反而觉得舌本闲强。我再检视那剩余的雪水,好似有用矾打的必要!空气污染,雪亦不能保持其清白。有一年,我在汴洛道上行役,途中车坏,时值大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饥肠辘辘,乃就路边草棚买食,主人飨我以挂面,我大喜过望。但是煮面无水,主人取洗脸盆,舀路旁积雪,以混沌沌的雪水下面。虽说饥者易为食,这样的清汤挂面也不是顶容易下咽的。从此我对于雪,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苏武饥吞毡渴饮雪,那另当别论。

  雪的可爱处在于它的广被大地,掩盖一切,没有差别。冬夜拥被而眠,觉寒气袭人,蜷缩不敢动,凌晨张开眼皮,窗棂窗帘隙处有强光闪映大异往日,起来推窗一看,——啊!白茫茫一片银世界。竹枝松叶顶着一堆堆的白雪,杈芽老树也都镶了银边。朱门与蓬户同样的蒙受它的沾被,雕栏玉砌与瓮牖桑枢没有差别待遇。地面上的坑穴洼溜,冰面上的枯枝断梗,路面上的残刍败屑,全都罩在天公抛下的一件鹤氅之下。雪就是这样的大公无私,装点了美好的事物,也遮掩了一切的芜秽,虽然不能遮掩太久。

  雪最大的益处于人之处是在农事方面,我们靠天吃饭,自古以来就看上天的脸色,“上天同云,雨雪纷纷。……既沾既足,生我百谷。”俗语所说“瑞雪兆丰年”,即今冬积雪,明年将丰之谓。不必“天大雪,至于牛目”,盈尺就可成为足够的宿泽。还有人说雪宜麦而辟蝗,因为蝗遗子于地,雪深一尺则入地一丈,连虫害都包治了。我自己也有过一点类似的经验,堂前有芍药两栏,书房檐下有玉簪一畦,冬日几场大雪扫积起来,堆在花栏花圃上面,不但可以使花根保暖,而且来春雪融成了天然的润溉,大地回苏的时候果然新苗怒发,长得十分茁壮,花团锦簇。我当时觉得比堆雪人更有意义。

  据说有一位枭雄吟过一首咏雪的诗:“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出门一啊喝,天下大一统。”俗话说“官大好吟诗”,何况一位枭雄在夤缘际会踌躇满志的时候?这首诗不是没有一点巧思,只是趣味粗犷得可笑,这大概和出身与气质有关。相传法国皇帝路易十四写了一首三节联韵诗,自鸣得意,征求诗人批评家布洼娄的建议,布洼娄说:“陛下无所不能,陛下欲做一首歪诗,果然做成功了。”我们这位枭雄的咏雪,也应该算是很出色的一首歪诗。

名家散文9

  ——老舍

  中秋前后是北*最美丽的时候。天气正好不冷不热,昼夜的长短也划分得*匀。没有冬季从蒙古吹来的黄风,也没有伏天里挟着冰雹的暴雨。天是那么高,那么蓝,那么亮,好像是含着笑告诉北*的人们:在这些天里,大自然是不会给你们什么威胁与损害的。西山北山的蓝色都加深了一些,每天傍晚还披上各色的霞帔……

  同时,那文化过熟的北*人,从一入八月就准备给亲友们送节礼了。街上的铺店用各式的酒瓶,各种馅子的月饼,把自己打扮得像鲜艳的新娘子;就是那不卖礼品的铺户也要凑个热闹,挂起秋节大减价的绸条,迎接北*之秋。

  北*之秋就是人间的天堂,也许比天堂更繁荣一点呢!

  《中秋的月亮》

名家散文10

  雨后,院里来了个麻雀,刚长全了羽毛。它在院里跳,有时飞一下,不过是由地上飞到花盆沿上,或由花盆上飞下来。看它这么飞了两三次,我看出来:它并不会飞得再高一些,它的左翅的几根长翎拧在一处,有一根特别的长,似乎要脱落下来。我试着往前凑,它跳一跳,可是又停住,看着我,小黑豆眼带出点要亲近我又不完全信任的神气。我想到了:这是个熟鸟,也许是自幼便养在笼中的。所以它不十分怕人。可是它的左翅也许是被养着它的或别个孩子给扯坏,所以它爱人,又不完全信任。想到这个,我忽然的很难过。一个飞禽失去翅膀是多么可怜。这个小鸟离了人恐怕不会活,可是人又那么狠心,伤了它的翎羽。它被人毁坏了,而还想依靠人,多么可怜!它的眼带出进退为难的神情,虽然只是那么个小而不美的小鸟,它的举动与表情可露出极大的委屈与为难。它是要保全它那点生命,而不晓得如何是好。

  对它自己与人都没有信心,而又愿找到些倚靠。它跳一跳,停一停,看着我,又不敢过来。我想拿几个饭粒诱它前来,又不敢离开,我怕小猫来扑它。可是小猫并没在院里,我很快的跑进厨房,抓来了几个饭粒。及至我回来,小鸟已不见了。我向外院跑去,小猫在影壁前的花盆旁蹲着呢。我忙去驱逐它,它只一扑,把小鸟擒住!被人养惯的小麻雀,连挣扎都不会,尾与爪在猫嘴旁搭拉着,和死去差不多。

  瞧着小鸟,猫一头跑进厨房,又一头跑到西屋。我不敢紧追,怕它更咬紧了可又不能不追。虽然看不见小鸟的头部,我还没忘了那个眼神。那个预知生命危险的眼神。那个眼神与我的好心中间隔着一只小白猫。来回跑了几次,我不追了。追上也没用了,我想,小鸟至少已半死了。猫又进了厨房,我楞了一会儿,赶紧的又追了去;那两个黑豆眼仿佛在我心内睁着呢。

  进了厨房,猫在一条铁筒--冬天升火通烟用的,春天拆下来便放在厨房的墙角--旁蹲着呢。小鸟已不见了。铁筒的下端未完全扣在地上,开着一个不小的缝儿小猫用脚往里探。我的希望回来了,小鸟没死。小猫本来才四个来月大,还没捉住过老鼠,或者还不会杀生,只是叼着小鸟玩一玩。正在这么想,小鸟,忽然出来了,猫倒象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小鸟的样子,我一眼便看清了,登时使我要闭上了眼。小鸟几乎是蹲着,胸离地很近,象人害肚痛蹲在地上那样。它身上并没血。身子可似乎是蜷在一块,非常的短。头低着,小嘴指着地。那两个黑眼珠!非常的黑,非常的大,不看什么,就那么顶黑顶大的楞着。它只有那么一点活气,都在眼里,象是等着猫再扑它,它没力量反抗或逃避;又象是等着猫赦免了它,或是来个救星。生与死都在这俩眼里,而并不是清醒的。它是胡涂了,昏迷了;不然为什么由铁筒中出来呢?可是,虽然昏迷,到底有那么一点说不清的,生*源的,希望。这个希望使它注视着地上,等着,等着生或死。它怕得非常的忠诚,完全把自己交给了一线的希望,一点也不动。象把生命要从两眼中流出,它不叫也不动。

  小猫没再扑它,只试着用小脚碰它。它随着击碰倾侧,头不动,眼不动,还呆呆的注视着地上。但求它能活着,它就决不反抗。可是并非全无勇气,它是在猫的面前不动!我轻轻的过去,把猫抓住。将猫放在门外,小鸟还没动。我双手把它捧起来。它确是没受了多大的伤,虽然胸上落了点毛。它看了我一眼!

名家散文11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三日(农历),在别人正吃中午饭的时候,一个女娃哇哇哭着地来到了这个世界,这就是本人。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自懂事开始,就是整天跟着姐姐们到处去耍,不是留着男孩头就是剃光头,好搞笑吧?当时村里有些人家养着火鸡,它们经常跑到靠屋的田边杂草堆里下蛋,我们就躲在一边,等那鸡一出来,大家就往那冲,跑第一的那蛋就归谁了,这就是童年时候的赛跑。

  荷花的季节,我们会作伴去采花或摘荷叶当伞,那些漂亮的荷花总是躲到池塘的中间,害得我们还要下水去,又怕被蚂蝗盯上,拿到手后,有好几次都被那些主人追赶,追骂到家门口,更少不了家里的一顿棍板饭。

  夏天,是我们游泳的天地。村旁的那个池塘,就是我们的水上乐园。开始不会游泳的就学着在水里憋气,把整个头都往水里冲。个个都会游后就开始比赛,累了就用毛巾在边沿的水草里抓小虾与小鱼。有一次,堂姐膝盖上有条黑黑的东西,好像是泥秋,大家都抢着去抓,一摸才知道是蚂蝗,最后都围着她猛泼水,直到那蚂蝗不见才停下来。在那个池塘里,为了抢地盘,还与男孩子们约好晚上在晒谷场上打架,谁赢谁就是那里的主人。整天泡在水里,连饭都不肯回家吃,管我们的奶奶总是气得把我们的衣服拿回家去,害得我们最小的只能光着身子回去偷衣服。

  到了秋冬天,田里就开始有西红柿,我们这帮小鬼就在晚上的八九点出发了,不敢拿手电筒,摸黑地跑到那里,摸到大的,不管是绿的还是红的,摘了就跑,根本没想到会有蛇或是喷了农药。然后拿到自家米缸的最下层去闷熟。

  那个时候,有电视的家庭是最热闹的,因为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跑到那里去占位置,虽然我们小孩子看不懂,可是却喜欢看那里面的人头,觉得特别奇怪,怎么会有人出现在里面?真的好神奇。

  村里面的那个林子,简直就是我们的藏身所与游乐园。喜欢在那里用两条绳子与板登绑在一起当秋千,晃着晃着,有时候连人带登的就被飞甩在地上,不怕死的又重来,简直是一支敢死队的模样。

  村里有谁家入宅,我们这帮小布点就会早早地睡早早地起来,为的就是去那里吃糖粥,感觉粘粘的,特别好吃,*常家里是很少吃到的。还有的就是有人结婚的时候,我们会跑得最快,因为那里会见到谁都发喜糖。当有丧事的时候,我们也会过去,因为在那里吃饭后,还可以拿一碗回家。

  再有就是过家家了,每天都乐此不彼的,简直是花样多多,家里人叫回家吃饭都请不动。总是说,我们长大后要像谁谁那样生活,总在模拟别人的生活,特别有趣。

  爱跟尾巴,总被奶奶打,也爱哭,别人怎么哄也不听,除非自己真的不想哭了,才停下来。

  最喜欢的就是过年,不但有压岁钱,还有很多自家做的小年糕,还有好的饭菜,简直是爱死了这个节日。但是常常听到大人们在叹气,可怕的日子要来了。

  这就是我多姿多彩的童年生活,好怀念。

名家散文12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村风乡俗中,四时二十四节,而最有鲜明地方特色和浓郁乡土风味的,却是二十四节之外的春节。

  春节是现在通行的官称,我却跟我的运河乡亲父老一般,守旧地尊称为过年,或曰大年。

  想当年,我小的时候,家乡的大年从腊月初一就开始预热。一天比一天增温,一天比一天红火,发烧直到年根下。

  腊月初一晚上,家家炒花生、炒瓜子、炒玉米花儿;炒完一锅又一锅,一捆捆柴禾捅进灶膛里,土炕烫得能烙饼。玉米粒儿在拌着热沙子的铁锅里毕剥毕剥响;我奶奶手拿着锅铲,口中念念有词:“腊月初一蹦一蹦,孩子大人不得病。”花生、瓜子、玉米花儿炒熟了,装在簸箕里,到院里晾脆,然后端进屋来,一家人团团围坐,大吃大嚼。吃得我食火上升,,只得喝烧糊了的锅巴泡出的化食汤。化食汤清净了胃口,的食火消退,又该吃腊八粥了。小米、玉米糁儿、红豆、红薯、红枣、粟子熬成的腊八粥,占全了色、味、香,盛在碗里令人赏心悦目,舍不得吃。可是吃起来却又没有个够,不愿放下筷子。喝过腊八粥,年昧儿更浓重。卖糖葫芦的小贩穿梭来往,竹筒里抽签子,中了彩赢得的糖葫芦吃着最甜。卖挂落枣儿的涿州小贩,把剔核硒干的老虎眼枣儿串成一圈,套在脖子上转着吃。卖糖瓜和关东糖的小贩,吆喝叫卖,此起彼伏,自卖自夸。

  还有肩扛着谷草把子卖绒花的小贩,谷草把子上插满五颜六色的绒花,走街串巷,大姑娘小媳妇把他们叫到门口,站在门槛里挑选花朵。上年纪的老太太,过年也要买一朵红绒花插在小疙瘩鬏上。村南村北、村东村西,一片杀猪宰羊的哀鸣。站鸡笼子里,喂养了一个月的肥鸡,就要被开刀问斩。家家都忙着蒸馒头和年糕,穷门小户也要蒸出几天的豆馅。天井的缸盖和筛子上冻豆腐,窗沿上冻柿子,还要渍酸菜。妇女们忙得脚丫子朝天,男人们却蹲篱笆根晒太阳,说闲话儿。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香烛纸马送灶王爷上天。最好玩的是把灶王爷的神像揭下来,火化之前,从糖瓜上抠下几块糖粘儿,抹在灶王爷的嘴唇上,叮嘱他上天言好事,下界才能保*安。灶王爷走了,门神爷电也换岗了,便在影壁后面竖起天地杆儿,悬挂着一盏灯笼和在寒风中哗啦啦响的秫秸棒儿,天地杆上贴一纸:“在此”。邪魔鬼祟就不敢登门骚扰了。

  腊月三十的除夕之夜,欢乐而又庄严。阖家团聚包饺子,谁吃到包着制钱的饺子最有福,一年走红运。院子里铺着芝麻秸儿,小丫头儿不许出屋,小小子儿虽然允许走动,却不能在外边大小便,免得冲撞了神明。不管多么困乏,也不许睡觉,大人给孩子们说笑话,猜谜语,讲故事,这叫守岁。等到打更的人敲起梆子,梆声才能锅里下饺子,院子里放鞭炮,门框上贴对联,小孩产们在饺子上锅之前,纷纷给老人们磕辞岁头,老人要赏压岁钱,男孩子可以外出,踩着芝麻秸到亲支近脉的本家各户,压岁钱装满了荷包。天麻麻亮,左邻右舍拜年的人已经敲门。开门相见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恭喜,恭喜!”“同喜,同喜!”我*时串百家门,正月初—要给百家拜年。出左邻入右舍,走东家串西家,村南村北各门各户拜了个遍,这时我才觉得得到了公认,我又长了一岁。

  今年岁逢丙子,是我的本命年,六十“高龄”回忆往事,颇有返老还童之感。

名家散文13

  张晓风

  花蕾是蛹,是一种未经展示未经破坏的浓缩的美。花蕾是正月的灯谜,未猜中前可以有一千个谜底。花蕾是胎儿,似乎浑淹无知,却有时喜欢用强烈的胎动来证实自己。

  花的美在于它的无中生有,在于它的穷通变化。有时,一夜之间,花拆了,有时,半个上午,花胖了,花的美不全在色、香,在于那份不可思议。我喜欢慎重其事地坐着昙花开放,其实昙花并不是太好看的一种花,它的美在于它的仙人掌的身世的给人的沙漠联想,以及它猝然而逝所带给人的悼念,但昙花的拆放却是一种扎实的美,像一则爱情故事,美在过程,而不在结局。有一种月黄色的大昙花,叫“一夜皇后”的,每颤开一分,便震出轰然一声,像绣花绷子拉紧后绣针刺入的声音,所有细致的蕊丝,顿时也就跟着一震,那景象常令人不敢久视——看久了不由得要相信花精花魄的说法。

  我常在花开满前离去,花拆一停止,死亡就开始。

  有一天,当我年老,无法看花拆,则我愿以一堆小小的春桑枕为收报机,听百草千花所打的电讯,知道每一夜花拆的音乐。

  《岁月》

  席慕容

  好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再见面时,觉得他们都有一点不同了。

  有人有了一双悲伤的眼睛,有人有了冷静的嘴角,有人是一脸的喜悦,有人却一脸风霜;好像几十年没能与我的朋友们共度的沧桑,都隐隐约约地写在他们脸上了。

  原来岁月并不是真的逝去,它只是从我们的眼前消失,却转过来躲在我们的心里,然后再慢慢地来改变我们的容貌。

  所以,年轻的你,无论将来会碰到什么挫折,请务必要保持一颗宽谅喜悦的心,这样,当几十年后,我们再相遇,我才能很容易地从人群中把你辨认出来。

  《白色山茶花》

名家散文14

  双腿瘫痪以后,我的脾气变得暴躁无常。望着窗外天上北归的雁群,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录音机里那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时,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以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活着什么劲!”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母亲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哎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名家散文15

  没有到过黄山之前,常常听人说黄山的松树有特色。特色是什么呢?听别人描摹,总不得要领。所谓“黄山松”,一向在我脑际留下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这次我亲自上黄山 ,亲眼看到黄山松,这概念方才明确起来。据我所看到的,黄山松有三种特色:

  第一,黄山的松树大都生在石上。虽然也有生在较*的地上的,然而大多数是长在石山上的。我的黄山诗中有一句 :

  “苍松石上生。”石上生,原是诗中的话;散文地说, 该是石罅生,或石缝生。石头如果是囫囵的,上面总长不出 松树来;一定有一条缝,松树才能扎根在石缝里。石缝里有 没有养料呢?我觉得很奇怪。生物学家一定有科学的解说; 我却只有臆测:《本草纲目》里有一种药叫做“石髓”。李 时珍说:“《列仙传》言邛疏煮石髓。”可知石头也有养分。黄山的松树也许是吃石髓而长大起来的吧?长得那么苍翠,那么坚劲,那么窈窕,真是不可思议啊!更有不可思议的呢:文殊院窗前有一株松树,由于石头崩裂,松根一大半长在空 中,象须蔓一般摇曳着。而这株松树照样长得郁郁苍苍,娉娉婷婷。这样看来,黄山的松树不一定要餐石髓,似乎呼吸空气,呼吸雨露和阳光,也会长大的。这真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啊!

  第二个特色,黄山松的枝条大都向左右*伸,或向下倒生,极少有向上生的。一般树枝,绝大多数是向上生的,除非柳条挂下去。然而柳条是软弱的,地心吸力强迫它挂下去 ,不是它自己发心向下挂的。黄山松的枝条挺秀坚劲,然而绝大多数象电线木上的横木一般向左右生,或者象人的手臂一般向下生。黄山松更有一种奇特的姿态:如果这株松树长在悬崖旁边,一面靠近岩壁,一面向着空中,那么它的枝条就全部向空中生长,靠岩壁的一面一根枝条也不生。这姿态 就很奇特,好象一个很疏的木梳,又象学习的“习”字。显然,它不肯面壁,不肯置身丘壑中,而一心倾向着阳光。

  第三个特色,黄山松的枝条具有异常强大的团结力。狮子林附近有一株松树,叫做“团结松”。五六根枝条从近根的地方生出来,密切地偎傍着向上生长,到了高处才向四面分散,长出松针来。因此这一束树枝就变成了树干,形似希腊殿堂的一种柱子。我谛视这树干,想象它们初生时的状态 :五六根枝条怎么会合伙呢?大概它们知道团结就是力量, 可以抵抗高山上的风吹、雨打和雪压,所以生成这个样子。 如今这株团结松已经长得很粗、很高。我伸手摸摸它的树干 ,觉得象铁铸的一般。即使十二级台风,漫天大雪,也动弹它不了。更有团结力强得不可思议的松树呢:从文殊院到光明顶的途中,有一株松树,叫做“蒲团松”。这株松树长在山间的一小块*坡上,前面的砂土上筑着石围墙,足见这株树是一向被人重视的。树干不很高,不过一二丈,粗细不过合抱光景。上面的枝条向四面八方水*放射,每根都伸得极长,足有树干的高度的两倍。这就是说:全体象个“丁”字 ,但上面一划的长度大约相当于下面一直的长度的四倍。这一划上面长着丛密的松针,软绵绵的好象一个大蒲团,上面可以坐四五个人。靠近山的一面的枝条,梢头略微向下。下面正好有一个小阜,和枝条的梢头相距不过一二尺。人要坐这蒲团,可以走到这小阜上,攀着枝条,慢慢地爬上去。陪我上山的向导告诉我:“上面可以睡觉的,同沙发床一样。 ”我不愿坐轿,单请一个向导和一个服务员陪伴着,步行上山,两腿走得相当吃力了,很想爬到这蒲团上去睡一觉。然而我们这一天要上光明顶,赴狮子林,前程远大,不宜耽搁 ;只得想象地在这蒲团上坐坐,躺躺,就鼓起干劲,向光明顶迈步前进了。


名家散文5篇(扩展8)

——致青春名家散文

致青春名家散文1

  我跋山涉水远道而来,不为利益驱使,不为权贵折腰,只为采撷一朵青春之花,以青山绿水为伴,行走于幽幽小径。

  我不断在品味,不断在思考,蓦地,我仿佛听到几声呼啸的长音,那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与激情,亦或是“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的雄心与壮志,又或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气势与无尽的力量。

  独步于河畔,唯见小溪缓缓流淌,它深信,终有一天,它会到达自由的水域,即使遇上像厄尔布鲁士峰一样的山,也会将他劈开,早晚会到达。我已渗透着恍惚迷离中的真谛,生命是根华美如涛的弦,青春是弦内的执着与坚守,不论世事沧桑,不怨处境险恶,只深信坚持的力量,惟愿在花开之时,归来开放。

  万丈悬崖,瀑布倾泻而下,如同永不停息的灵魂深处的胆识与气魄,没有畏惧,没有一丝退却之意,只是找准了倾斜口,便不顾一切向前冲去。这是青春特有的标志,处于春的大号年华,就当没有畏惧,不会退却,面对长风破浪而波澜不惊,面对黑暗而达观从容,即使面度死亡犹如面对生。

  于是我从不停止向前的脚步,内心拥有一种力量,就像“可上九天揽月”的胆识与勇气,一直在驱使我向前,再向前。于是我在一片竹林中明白了缘由。竹虽无为,却分外招人喜,只因它挺拔向上的毅力,这毅力来自它一颗昂扬向上的心,没有疑虑,没有畏惧。

  我注视着手中的青春之花,心中默念:青春是一场梦,一场如香槟般的梦,因为内心的壮志与激情足以让天地为之震撼,即便是渺若沧海一粟,也自有其宽度与厚度。

  我跋山涉水远道而来,只为洞悉青春之价值与意义。而此刻,我已知,青春如同列车,只有来时的路,却忘记了往返的征途,而我定会用激情为生活擦出火花,为生命筑起不倒的尊严。

  于是,我用尽全力向前奔去,没有羁绊,没有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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